慕酒甜收到短信時,臉上沒有半分的笑容,黑白分明的杏眸無波無瀾“你說的對,我是愛上他了,但愛上是愛上,理解是理解,卻並不代表我要包容。”
“什麼意思?”
“婚是要離的,感情趁著不深的時候也是要收回的。”在感情之前,她先將手機收回到口袋中“我這個人自私,及時止損不僅是商場上的正途,也是感情交鋒中的上道。”
就站在三米遠的男人卻沒笑,眼眸磕下來一半“酒甜,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控的,就像你愛上了顧少卿,就像我敢賭你對顧少卿的愛收不回來。”
“我有自信。”
“你那不是自信。”
論自信,從小受儘寵愛的盛書畫可要比慕酒甜多得多,但在祁睿峰的事情上,她什麼時候收得回來,不然也不會像是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昏迷了足足兩天。
盛秦棋嗤笑,尼古丁的味道縈繞在空氣中“算了,不和你討論這個,我回國的消息暫時還壓著,不過按照祁睿峰的深入調查,我也藏身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很可能會有點不實的消息,你彆信就是。”
“我知道的。”
“恩。”黑褲筆挺,襯得他隻要不笑時就顯得格外肅殺,沒有找到煙灰缸,他便將香煙滅在窗台上,淡漠桀驁的眸子在臨走前突然想到了什麼,微微有些回暖“對了,桀炵那孩子知道書畫的情況嗎?”
慕酒甜搖了搖頭“我沒有告訴他,將他暫時送到莫老那裡去住了。”
“那就好,總歸是他的親生父親,還是不知情不親近的好,彆到時候那人死在我槍下,他在哭著喊著讓我陪,我可沒有耐性哄著他玩。”
盛秦棋這一輩子的耐心和溫和幾乎都送給了年少時的盛書畫,還有……
麵前這個小丫頭。
翻身跳出窗外的時候,盛秦棋還在心中想,如果有一天他強行將她帶走,她會不會哭,那模樣……
嘖嘖。
顧少卿再次出現在病房外的時候,舉止溫存,透著一股從內而外的愉悅,單手環上慕酒甜的腰身,垂眸在她額頭親了親“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慕酒甜有些累,杏眸無精打采的“我不是很餓,隨意吃一點就行。”
“好,那我們就每樣都試一點,看你今天想吃什麼。”
慕酒甜以為顧少卿在開玩笑,可誰知道骨節分明的手打開菜單後,接連點了十三道菜,大部分都是她平日裡喜歡吃的,也有少部分是他覺得有營養的。
就連侍者都忍不住吃驚“先生,這麼多,兩位恐怕吃不完?”
“上菜吧。”
還沒等侍者去接菜單,慕酒甜便伸手阻攔,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很溫婉“是有什麼開心事嗎,為什麼要點這麼多菜。”
“你剛剛說你沒有胃口的。”
這一聽就是有錢人在討好自己女朋友或者是妻子的小把戲,侍者麵帶羨慕的笑容,也沒管菜單,轉身就出去了。
顧少卿認真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麵一時啞然的小女人,這些天的鬱氣一掃而光,剩下的隻有溫存的念頭,眼神慢慢變暗下來,指尖相互摩擦著,低笑“酒甜,你今天……很漂亮。”
不是平日裡需要上班的白襯衫加女士小西裝,而在初夏還不算很熱的日子裡,一席明媚顏色的膝上連衣裙,再加上精致的妝容,顯得精致嫵媚,倒是手腕光禿禿的,隻剩下一塊銀白色的女士手表。
他幾乎從來不誇她,微怔了下,慕酒甜點頭“謝謝。”
他幫她倒了杯花茶送到她跟前。
“那顧太太對於我這樣變相的求和,如何想?”
“求和?”
她歪著頭不解。
“對啊。”顧少卿薄唇噙著笑意,自然而舒暢“從結婚到現在,發生的事情有些多,所以顧太太一直不願意給顧先生好臉色,我自然要討好你。”
“不願意給你好臉色?”慕酒甜眼尾挑了挑,引得顧少卿立刻改口“當然不是,顧太太一直深明大義。”
不要錢的好話如流水般說出來。
慕酒甜深明大義是真的,沒有給好臉色也是真的。
溫溫笑的模樣,可要比疏離來的更讓人骨寒。
飯菜很快就上齊了,這是第一次四人桌都放不下兩個人的菜飯,侍者鞠躬離開,很快顧少卿也跟著起身出去。
“酒甜,我接個電話。”
“好。”
微笑,顧少卿之前的電話幾乎從來沒有避諱她,這一次,她不由自主的思考是不是柳夢榕的,畢竟昨晚她才剛剛來了電話。
人性就是這樣,像極了皮肉,一旦其中夾雜了什麼雜質砂礫,在不舒服的第一時間便會直接的聯想,不通過思考和大腦。
顧少卿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夾了一筷子菜放進自己盤子中,慕酒甜狀似漫不經心“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隻是讓聞秘書去查了點事情。”
“恩。”她應,借著吃東西的動作,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