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從天而降的吻,薄唇碾壓流連,呼吸粗重著,像是將他向來偽裝好的紳士斯文扒得乾乾淨淨,剩下的隻有原始的衝動。
長指拴在她的腰間,隔著薄薄的衣衫都能夠斂起一片戰栗。
兩個人口腔中的煙味如出一轍,也分不清到底是誰渡給誰的,胳膊還掛在顧少卿的脖頸上,她眼底泛著紅。
長指蹭了蹭,顧少卿將她抱到自己的膝頭“學會了?”
“沒有。”
她如實的回答著,不知道剛剛吻了多久,隻覺得現在天都快亮了。
望著那已經有著橘紅色光芒的天空,她失笑的喃喃“祁睿峰是盛懷暖的劫,不死不休的劫。”
“那你呢?”他的手指摩擦著她嬌嫩卻有著淚痕的臉蛋“你又是誰的劫?”
良久,沒有人回答。
靜謐的微風讓人從骨子中打了個寒顫。
慕酒甜微微磕著眸子“我們下去吧,懷暖差不多也該醒了,幫我看好祁睿峰,我不希望他再去找懷暖。”
她不知道他在身後到底答應了還是沒答應,等她到了病房時,盛懷暖還沒有醒,祁睿峰就守在病房裡,單手插在口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視若無睹的越過,慕酒甜看了眼盛懷暖的情況,才慢慢的回頭,疲倦無力的沙啞嗓音“祁睿峰,麻煩你出去行嗎?”
“我想等她醒。”
“然後讓她叫你一聲睿鋒哥?”慕酒甜睜著一雙黑透了的眼睛,紅唇扯著笑意,懶得理會他,卻又突然想到什麼“對了,唐……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對於唐孟的事情,慕酒甜從來不指望從祁睿峰的口中能夠得到一句實話。
他那個人本賤,當年明明是盛懷暖的未婚夫,卻大張旗鼓的和盛伊人談著戀愛,甚至還在背地裡偷偷摸摸的和懷暖上床,享受著偷晴的快感。
直到現在,和盛伊人訂婚後,還不忘插手阻撓著懷暖的感情生活,妄想著左摟右抱,腳踩兩條船的帝王日子。
對於這樣的人,她隻想勸他,實現的最快辦法就是出門找輛車撞死,說不定還能夠穿越回去。
病房的門再度被敲響,莫子軒和劉二走了進來,兩個手裡提著禮物,熟門熟路的將其放在床頭櫃上。
看著病房裡詭異的和諧,莫子軒按了按慕酒甜的肩頭“事情我們都聽尼布爾醫生說了,你也彆怪睿峰,那個時候的凶險和情況……”
“抱歉,我隻是個女人,我不懂你們的深明大義。”
徑直的打斷,如果盛懷暖替任何人擋槍,慕酒甜都不會說絲毫埋怨的話,反而還會勸對方要好好的活著,連同懷暖的份兒。
但唯獨祁睿峰不行。
“酒甜。”莫子軒顯得有些頭疼“你要體諒一下。”
體諒?慕酒甜勾唇冷笑“我不是你的部下,更不是軍嫂,你沒有辦法要求我必須要理解你們所謂的誰幫誰擋槍的作風,他祁睿峰的命是命,難不成懷暖的命就不是命?她就活該幫祁睿峰擋槍,活該進急救室,活該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慕酒甜很清楚,自己這是無理取鬨,可這樣的無理取鬨誰也沒有辦法阻攔。
就連莫子軒都說不出來任何的話。
幫盛懷暖掖了掖被子,她背對著所有人“桀炵,桀炵在莫老那裡還好嗎?事情彆給他說,他還小,我怕他承受不了。”
“放心,輕重緩急,我知道。”
莫子軒是這群人中最大的,也是最為靠譜的,這一點慕酒甜相信,抿了抿唇“那唐孟呢,他在出什麼任務,如果不著急的話,可不可以將他調回來,懷暖出了這樣的事情,總歸要有個人二十四小時陪在她身邊的。”
在慕酒甜看不見的角度,莫子軒下意識睨了眼祁睿峰,斟酌著用詞“何必將唐先生調回來,陪著懷暖,你也可以。”
“我的確可以,但是我也替代不了唐孟的角色。”
“他什麼角色?”
“他深愛著懷暖的角色。”
一字一句,卻宛若針紮。
莫子軒啞口無言,下意識轉眸,身邊男人的眼神深邃晦暗,帶著濃重的戾氣,心頭猛然一跳,瞬間開口“睿峰,你跟我出來一趟。”
病房門開了有關,外麵耗費了半個小時交談,慕酒甜也耗費了半個小時來向醒來的盛懷暖解釋現在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我睡了一覺就到十五六年後了?”
盛懷暖百無禁忌的朝慕酒甜做了個鬼臉,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愈發顯得她臉色白皙嫵媚“小酒甜,要不是看著你真變老了,我肯定會以為我是得了什麼治不好的大病,你們聯合起來騙我。”
“再喝口水。”
慕酒甜將一杯溫水塞進盛懷暖的手中,看著她聽話的喝了,才勉強的笑了下“你現在隻有十一歲,我已經二十五了,所以我比你大,你你記得要聽我的話。”
“放……”屁字還沒有說出來,就在慕酒甜的眼神中收了回去,盛懷暖訕訕的笑了笑,小臉驕橫的厲害“明明從小都是我護著你,剛剛劉二還叫我小祖宗呢,你小心我不跟你玩了。”
“那邢樹還叫我小祖宗呢,不乖乖聽話,小心我也不跟你玩。”
兩個明明都有二十五六的女人卻像是兩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一般,你一言我一語說著不著邊際也幼稚的對話,讓原本沉重的環境慢慢變得歡愉起來。
跟小時候一樣,被三言兩語的打壓了氣勢,盛懷暖氣的腮幫子鼓鼓的,小腦袋歪著,輕哼唧“不好玩,不跟你玩了,對了你剛剛說……”
正巧門開了,外麵準備進來的身影看著那依舊蒼白卻掩飾不住精致漂亮的小臉混合著嫵媚的輕笑和某種錐心刺骨的惡毒“我過兩年會把斷了一條腿的睿鋒哥從墳地裡拖出來,又為了他的腿能恢複去找醫生下跪而導致胃穿孔加昏迷,甚至還深愛了他那麼多年,和一個抱著睡覺還要分ab麵的女人爭奪他。”
嘖嘖出聲的嗤笑“我是傻逼嗎?愛上這麼一個渣渣,也幸好我記憶紊亂了,否則我清醒後寧可從這棟樓上跳下去也絕對不承認幫他擋槍的賠錢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