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晉嗣將文件交到身後警衛員的手中,明明是尋常的微笑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那個不爭氣的混小子在青市待得時間也不短了,原本是準備明年將他調回來的,不過,既然慕……”看了眼慕酒甜“年前吧,如果需要具體的日子的話,我可以讓警衛員告訴你。”
“謝謝武……”
“危險,小心。”
猛然被撲倒的武晉嗣,下一秒跟著響起的便是椅子背帶翻的聲音,悶響後輕微的火藥味飄散在四周,原本他所坐的地方瞬間多了兩個槍眼。
對方裝了消音器。
因為是私下會客,所以武晉嗣並沒有帶多少警衛員在身邊,兩個負責保護他,另外一個則被安排過來。
“慕小姐,我們到那邊去。”
半摟著慕酒甜的肩頭,在聽到接二連三的子彈出膛卻經過消音器的悶聲後,警衛員毫不猶豫掏槍反擊。
槍聲就在身邊發出,慕酒甜的身子狠狠的震了好幾下,雙手捂在耳朵上,就算是被保護在警衛員的懷中也顫抖到無法控製。
連放了三顆子彈,後坐力讓警衛員的手臂發麻,抽空側眸“慕小姐,您活動一下,看還有沒有力氣去首長那裡。”
相對比來說,那裡更加的安全。
沒有抬頭,肩頭不斷聳動著,頓了幾秒,慕酒甜仿佛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後點點頭。
警衛員瞬間鬆了口氣,單手從慕酒甜的肩頭撤下來,握槍換彈,全程隻需要四秒鐘,然後起身擋在慕酒甜的前麵,大嗬“慕小姐,您快過去。”
雙腿似乎不聽使喚,慕酒甜快跑過去的姿態缺少美態,甚至在中途還差點左腳絆右腳的摔倒。
好不容易到武晉嗣的跟前,還一不小心撲到了他的懷中,嚇得幾乎尖叫“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雖然慕酒甜曾經跟著盛懷暖去基地裡訓練過幾個月,但終究是沒有經曆過真槍實彈。
武晉嗣連忙扶住她的手臂,眸底一抹不耐煩劃過,卻溫聲細語“沒關係,你們小丫頭……”
“小心,有狙擊手,一百七十度……”
槍響。
刺耳的槍響。
沒有消音器的槍響。
毫不收斂的就像是炫耀得意一般,擦過慕酒甜手臂後,直接沒入武晉嗣的胸膛。
慕酒甜時最先感知到的,溫熱的血濺到了她臉上,配合著胳膊上的劇痛,猙獰的血色透過他的便裝便淌了下來,滴答到她的指尖。
垂眸倒映出那點猩紅,她的瞳孔有著一瞬間的渙散,耳邊喊叫的聲音漸漸模糊,最終眼前一黑,她直接暈了過去。
眼前一黑的時候,慕酒甜就在想。
那場爆炸中,盛懷暖是不是也流了這麼多的血,她記得,那日的血幾乎染紅了整個海麵,映照著金黃色的陽光,猙獰的幾乎扭曲了原本的寬闊。
她很早之前就拜托艾薇兒調查有關盛懷暖的下落,也曾經瞞著所有人自行查探,可在這座城市,她幾乎將邊邊角角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一點點有關於盛懷暖的痕跡。
除非,盛懷暖被救後根本就沒有回西城區。
再或者,她真的死在了那邊大海中。
推搡,摔落,溺逼。
尖叫聲,從床上猛然的坐起,慕酒甜驚恐的看著入目的純白,鼻尖隱綽出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額角冰涼的汗珠掉落到眸子中,帶著火辣辣的疼痛。
回蕩在意識中的恐懼感揮之不散。
連深呼吸都害怕,慕酒甜下意識的去揉眼。
垂著眸動作,病房的門似乎開了,腳步聲靠近,還有著淡漠極低的嗓音“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她沒有回應。
床前的男人等待了幾秒鐘後繼續,單手插在口袋中,耐著性子“武晉嗣還在手術中,子彈射中的位置暫時還不能夠確定,所以未知生死。”
“未知生死?”慕酒甜咀嚼著這個字眼,紅唇慢慢的勾起譏笑,疼意還沒有過,神經維持著戰栗,抬起眸來,刺激出一片血紅“這麼隨隨便便的進來,連個口罩帽子的偽裝都不屑,你就不怕暴露我嗎?”
“不管怎麼說,那枚子彈是通過我胳膊上的信號發射器,穿過我的皮肉再直接射進武晉嗣胸膛的,我雖然是受害者,但同樣也會成為被監控的對象。到時候不管武晉嗣有沒有死,我都有嫌疑,甚至會調取當時的監控一遍遍的推敲,你這麼見我,是怕我暴露的不夠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