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
一把將衣袖上攥著的手指甩掉,男人垂眸睨向她的視線暗藏著無儘的殺意,翻滾而肅殺。
再次抬腳,卻又被攔住,聲嘶力竭的吼叫聲將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你為什麼不信我,我沒有殺慕酒甜,你也是知道的,當初盛懷暖的事情是個意外。你答應過我會照顧我一輩子的,那是我用一條腿換來的,你憑什麼現在不管不顧,憑什麼為了其他女人一再的欺負我?”
順風順水了將近三十年,柳夢榕可能從未有過如此瘋癲的時候。
糾纏、猙獰、質問。
卻被人毫不留情的甩在一邊,膝蓋狠狠的撞在地板上,疼的撕心裂肺,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顧少卿追上正在被護送著離開會場的慕酒甜。
剛剛才甩開自己的手指想要攔住她,卻也同樣被甩開。
一張英俊的臉陰鬱到逼近外麵的夜色,嗓音泛著恐懼和慌張“酒甜,你先彆走。”
“她不走在這裡被當做是你和柳夢榕之間的笑話嗎?”
韋恩·傑西將慕酒甜整個人護在懷中,狂妄的臉上帶著張揚的冷色,如果不是懷中有人,恐怕都準備和顧少卿打起來“滾開,彆讓我動手。”
“酒甜。”
當初有多病態到監視她的生活,現在就有多恐懼,席卷每一寸神經末梢,戰栗到他幾乎克製不住自己,無意間碰到她的手背,冰涼到沁人。
顧少卿在身側攥緊的拳頭泛著可怖的青白,薄唇微啟“酒甜,你不要……”
“是你吧。”
顧少卿的話還沒有說完,柳夢榕便披頭散發的衝了過來,模樣淒厲而絕望“慕酒甜,是不是你把視頻換上去的,你恨我,你覺得是我害死了盛懷暖,所以你報複我,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報複我,你要毀了我的一切。”
慕酒甜沒有回應,就這麼在韋恩·傑西的懷中冒頭,用最為冷淡的眼神睨向她,居高臨下,伸出一隻手來拍了拍她的小臉,精致的眉眼毫不掩飾出濃鬱譏諷的色彩“彆說不是我,就算是我,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你有資格質問顧少卿為什麼反悔,不準備照顧你一輩子;你有資格質問邢墨這個時候為什麼不護著你,但你唯獨沒有資格質問我,害死懷暖的人是你,將她從橋上推下去的人也是你,當初你被顧少卿護著,我奈何不了你,現在呢?”
現在。
強烈的恐懼蔓延開來,生生的讓柳夢榕打了個寒顫,眸底血紅一片。
按照慕酒甜剛剛的話,下意識回眸看向邢墨。
偌大的彆墅,頭頂上的光線明亮,卻照射在邢墨的身上隻剩下一片死寂。
從視頻播放到現在,他就站在原位,淡淡的垂首,短發下俊臉沁出一層說不出的冷意,矜貴又疏離,麵對著她奔波和嘶吼,沒有阻攔更沒有照顧,甚至這個時候和她對視上,都隻剩下冷貴逼人。
有那麼一刹那,柳夢榕覺得自己難堪至此,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全部都是邢墨。
是他當初讓她去顧少卿的身邊,更是他精心策劃了那麼一場車禍,是他,都是他……
“邢墨……”
“夢榕。”
兩個字才剛剛出口,那眸光肆無忌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純白色的新郎西服,慢慢的走到她跟前,俯身伸手到她麵前,吐字清楚,卻像是一條毒蛇般滑膩的纏繞在她的身上,慢慢勒緊的幾乎撲麵而來的全是窒息感“先起來,我送你去休息室,這一切都有我,放心。”
和當年一般的從天而降,也和當年一般的斯文溫和。
卻生生的讓柳夢榕打了個寒顫。
從那雙勾笑的眸子中,她看出濃鬱的威脅意思,如果她敢說出來……
然後,恐怕便沒有了然後。
被強行從地上扶起來,邢墨將柳夢榕交給身後的保鏢,從前襟抽出淡藍色的帕子,衣冠楚楚的站在原地,垂眸擦拭著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作間斯文優雅,出口的聲音也有著大氣溫和“抱歉,是工作人員的疏忽才給大家帶來了一場鬨劇,我未婚妻有些不舒服,我先讓她回去休息一下,等她休息完了,這場訂婚宴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