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轉變的話題讓她一愣,沒有回複。
柳夢榕繼續“你現在往醫院裡走,應該不是看病,而是看顧少卿吧,而你剛剛的臉色,恐怕是他有什麼事情招惹到你,所以你來興師問罪。”咬緊最後四個字,嗓音中帶著股尖銳“他還真是可憐的很,曾經被我利用,現在被你利用,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現在所有的舉動都是在向他發出一個訊號,你還忘記不了他,他可以重新追求你。”
“而你,則可以穩坐釣魚台,看著他在你麵前是怎麼樣的狼狽討好,可以報他當年忽視委屈你的所有過往,慕酒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沒有出現過,他現在日子會是怎麼樣……”
柳夢榕譏諷的紅唇勾勒的弧度帶著最後的高傲,冷笑“高高在上的顧少,幸福美滿的家庭,親如手足的兄弟,而他現在呢?”
五個字的問話,讓慕酒甜貼著冰涼的電梯壁,看著不斷上攀的數字,心中突然蔓延出一種詭異的同情。
她不得不承認,柳夢榕說的沒有錯,那停留在顧少卿心中最美好的白月光,包括那隸屬於白月光的恩情,終究是都被她給毀了。
甚至當著幾乎整個西城區的麵,將其惡狠狠的揭露,大白於天下,折辱了他的顏麵和尊嚴。
還有那場同床的算計。
三次的摔倒,和一個酒瓶的砸落,徹底將他金字塔尖公子哥的模樣撕扯的毫無保留,成就了他二十九年來第一次無法言表的恥辱。
慕酒甜有時候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瞧著月光淡淡的想,如果她當初求助的不是顧少卿,如果顧少卿從未碰到過她,會不會就是你另外一種光景。
憑著她的性格和能力,會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混的如魚得水,在慕氏集團被解決之後,和他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結婚,得到他的溫柔蜷寵,甚至到了現在,還會有個長相或像她或像丈夫的孩子,不管男女,她會都疼愛,彌補當年自己沒有得到的所有。
而顧少卿,或許會找個和柳夢榕很是相似的女孩子,有著和現在一樣的交纏,平淡寵愛的過完這一輩子。
根本就不會像是現在一樣,狼狽到裡子麵子丟的乾乾淨淨。
或許顧少卿應該恨自己的。
透過病房沒有關好的細縫,慕酒甜往裡看了眼,此時男人正在召開視頻會議,似乎剛剛洗過澡,短發還有著少許的淩亂濡濕,穿著最簡單的條紋病號服,卻氤氳出彆樣的性感來。右手不能動,用左手拿著鋼筆,一絲不苟的態度,薄唇張合,出口的嗓音淩厲。
怪不得沒有接自己的電話。
慕酒甜多瞧了兩眼,原本滿肚子的情緒突然間消散的乾乾淨淨,此時此刻既不想要和顧少卿見麵,也不想再說什麼。
轉身就準備走,卻沒想到聞秘書一抬眸瞧見了她“慕小姐,您來了。”
說話聲自然而然驚動了床上的男人,他瞳孔倒映出慕酒甜身影的第一時間便下床,也沒有管正在進行的視頻會議,從容沉靜的輪廓蔓延出幾乎可以稱之為溫順的表情,快步拉開隻有一條縫的病房門,左手去扣慕酒甜的手腕“你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慕酒甜這個時候什麼火氣都發泄不出來,手腕處火熱,素白手指被燙的輕顫了下。
仰臉,她看著他“恩,我過來隻是想要問你點事情。”
“進來再說。”
強勢卻不失溫柔的拽著她的手腕將她拉進去,床褥的小桌上電腦還沒有關閉,聞秘書瞧著兩個人之間相對和緩的關係,插了個空開口“顧總,視頻會議……”
“延後。”兩個字扔出來,帶著聞秘書意料之中的結果,他立刻點頭,又按照顧少卿的吩咐去給慕酒甜準備茶水和小食,聽著不遠處那頭男人的嗓音溫柔繾綣“沙發是我讓人新換的,你先坐吧。”
慕酒甜現在說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情,抿著唇看著男人不失歡喜的姿態,輕輕的出聲“不用了,你去開會吧,彆中途停了。”停頓了兩秒“你前兩天不是說顧氏集團正在受人攻擊嗎?你現在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沒關係,都沒有你來的重要。”
顧少卿說的實在是太理所當然了,理所當然到慕酒甜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在原地。
茶水和小食很快的就擺放在了慕酒甜的跟前,都是她平常喜歡吃的,她不想去想為什麼病房裡常備著,就像是她現在不想去想自己的臉色在顧少卿麵前變成了多麼遲疑。
素白手指隨意的捋了捋自己的長發,努力定下來心神“你是派人保護我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