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五六分鐘,書房的門才被人推開,男人換了身在家的休閒裝,淡灰色襯得他整個人清雅,骨節分明的手指伸過來,撫了撫她的發頂“走吧,於嬸給你做了提拉米蘇還有你喜歡的花茶。”
“顧少卿。”她忽然開口,就這麼趴在桌子上,手背墊在下巴下,高高仰著腦袋看他,出口的字眼莫名其妙“你應該不知道,我曾經有段時間愛上過你的。”
他的大掌停在她發頂,一僵。
顧少卿垂眸看著書桌上的小女人,臉蛋溫涼,情緒不停留在咄咄逼人的譏諷時顯得格外的溫靜乖順,就像是能夠窩在懷中的波斯貓,高貴又精致,出口的嗓音平靜就像是畫外音。
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靜靜的開口“然後呢?”
“然後啊……然後你就不讓我喜歡了唄。”
她輕嫋笑開的模樣顯得格外的乾淨,以這樣的姿態歪了歪頭,愜意而溫柔“直到現在,就算是我已經差不多將柳夢榕在西城區弄得身敗名裂,可那股喜歡的感覺卻再也回不來了,甚至你在我心頭留下的傷害,讓我再也喜歡不上彆的男人,挺恐怖的不是嗎?”
房間裡有足足半分鐘的死寂,落針可聞,男人的眸底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海,緊鎖在慕酒甜的臉上遲遲移動不了。
還是慕酒甜漫不經心的從寬大座椅上起身,漫不經心的伸了個懶腰“好了,你不是說於嬸給我準備了提拉米蘇和花茶嗎?我們下樓吧。”
繞過書桌,便朝著門口走去。
和顧少卿擦肩而過時,猛然伸出來的鐵臂直接拴住她纖細的腰身,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的力道很重,脊背撞在堅硬的胸膛上,疼的她生理淚水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沁出來。
“疼……”
“抱歉。”身後低低啞啞的嗓音粗重急促,跟著緊勒的手臂一般有著股狠利的強勢“我知道我曾經做過很多錯事,讓你不再喜歡我,但我今後會努力讓你重新找回這種感覺,相……”
他想要說相信我,但到了嘴邊,突兀的想起這樣的話,他曾經說過很多次。
卻一次都沒有讓她真正的相信。
慕酒甜靜靜的被他抱了會兒,才笑出聲,隨意的很“好啊,那你恐怕需要很努力了。”
“酒甜?”
身後的聲音徒然增大了些,顧少卿又拽著她的手腕將他們的姿勢從背後擁抱變成麵對麵站立。
慕酒甜挑了挑眉,很認真的瞧著顧少卿“你彆誤會,我不是現在就接受你,隻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不管如何,我們前夫前妻的,對待你總要和彆人有所不同才是。”
自然有所不同。
換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像是顧少卿這樣,能夠傷她甚深,連皮帶肉的撕開,然後在她隻是往外湊了湊的心臟上毫不猶豫的刺上一刀,頂著一張俊臉淡笑的模樣足夠蠱惑的告訴她我愛你,所以現在委屈你一下。
去你媽的委屈。
她自然也要將所收到的所有難過,雙倍奉還。
慕酒甜能夠看得很清楚,顧少卿的眉眼皸裂開來的都是說不出的喜色,卻克製著平靜,狀似不經意的頷首“好。”
他的手機突然的響了起來,他原本是不準備管的,還是慕酒甜睫毛動了動“不準備接嗎?”
顧少卿這才從口袋中掏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微微掀唇“有事就說,沒事我掛了。”
“這麼大火氣,誰找惹你了?”
當然沒有人招惹顧少卿,隻不過是他不想剛剛回暖的關係,因為祁睿鋒而有所下降罷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因為盛懷暖的事情,她有多恨祁睿鋒。
重複著剛剛的字眼,擁著柔軟的身子,不溫不火“說。”
“紀姻在西城區現身了。”
“你說什麼?”
“就在市中心的餐廳裡,人來人往,她可能是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沒有想到我正好路過看見了她。”祁睿鋒麵容淡漠到了極致,指間夾著的香煙還在徐徐燃燒著,卻沒有分到他的半分注意力“紀家前段時間似乎爆發了內部的家主爭奪,紀姻的父親還在醫院裡治療,應該是盛秦棋覺得她可能會成為軟肋和被針對的對象,所以臨時將她送回來的。”
不過,紀姻都再次出現了。
盛秦棋還會離得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