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卿維持著坐的姿勢,就這麼仰眸看她。
這幅姿態,他一時間也拿捏不準慕酒甜知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又或者是她知道,卻不肯在他麵前承認,甚至以為他不知道。
顧少卿的腦子裡是是非非想了非常多,但唯獨沒有想過慕酒甜從未懷孕這一項。
“酒甜,你想讓我替祁睿鋒詢問嗎?”
“這是你的事情,你要問就問,不問就不問。”慕酒甜無所謂的聳肩,想也不想理所當然的回應著“不過,我到底會不會回答你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她今天臉上化著的妝比任何時候都來的精致冷豔,甚至在挑眉的瞬間無聲無息勾勒出來幾分嫵媚來,輕嫋的淡笑“不過你就算是不說話,我也能夠猜出來你想要問什麼,不外乎就是我和盛秦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男人沒有回應,隻是再次朝著她手持的畫冊上瞧了眼,眸色相當平靜“這就是315畫冊?”
“是啊。”
慕酒甜頷首,回答的絲毫不避諱。
顧少卿其實今天過來隻是為了確定慕酒甜的情況,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無意繼續糾纏,起身,眸色相當平淡,骨節分明的大掌伸了出來“現在,交給我吧。”
“如果是白日夢,還請回家去做?”慕酒甜毫不客氣的嗓音,一直壓製著的情緒終究還是爆發了出來,黑白分明的杏眸倒映出他的身影,譏笑“讓我把畫冊交給你,除非你能夠直接將我打暈,或者是從我手中直接搶走又或者……”
不知為何,顧少卿瞧著慕酒甜的臉色,突然生出少許不好的感覺來。
隻聽著慕酒甜的嗓音故意壓低了的笑“顧少卿,你不是很在意你兄弟嗎,在意到曾經屢屢勸我委屈下,那這次你換你為了你的兄弟委屈下吧。”
他不懂。
卻看著她的紅唇微啟,一字一句的開口,原本黑白各占一半的杏眸此時幾乎全是墨黑色,甚至還隱約能夠看出幾分猩紅來,再也沒有剛剛的冷靜“我除了你還沒有嘗過彆的男人的滋味呢,隻要你能夠看完我和韋恩·傑西的活春宮,我不僅把畫冊親手交給你,還告訴你我們談話的秘密,怎麼樣?”
慕酒甜的語速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克製不住興奮的直接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來。
顧少卿瞳孔驟縮的一步上前,大掌不由分說的直接搶過,下一秒砸到牆角,劇烈的聲音,四分五裂的手機,還有著那張幾乎炸裂憤怒的俊臉“慕酒甜。”
“怎麼,顧先生自己都忍受不了為了兄弟受委屈的滋味,所以現在是準備選擇滾出去了嗎?”她看著他那張已經徹底浮現出冷漠薄削的臉龐,像是開了刃的刀子般鋒利,她沒忍住的直接笑出聲“顧少卿,盛秦棋委托給我的事情,我是一定會做到的,就算是你來,也阻止不了。”
最多隻是讓她多點麻煩罷了。
可無論用什麼手段,這本畫冊,她都會完好無損的送到紀姻的手上。
今天的慕酒甜,擺脫了往日裡的冷靜溫涼,好似徹底的瘋狂……不,可能用瘋魔這個詞可能更貼切一些。
監控裡麵對秦鳴從未有過的尖酸刻薄,甚至連字眼都撿著最難聽的吐露,完完全全,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他雙手扣在盛懷暖的肩頭,嗓音中的陰沉幾乎濃鬱的能夠滴出水來“如果我現在就把你打暈,搶走畫冊,帶走你直接囚禁起來呢?”
“你可以試試。”毫不在意的笑容,慕酒甜也沒有掙脫顧少卿的束縛,連捏著畫冊的手也沒有加強力道“今天去看秦棋的時候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這個世界上,一塊鐵,一根筆都能夠作為殺人凶器。顧少卿,你敢保證你囚禁我的房間裡什麼鋒利的物品都沒有,或者是說,你敢保證你出去幾分鐘再回來的時候,我不會送你一具活生生的屍體?”
活生生和屍體兩個詞放在一起,慕酒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股想笑的衝動。
看著那張眉目間皸裂開某種從未看見過的恐怖感,似乎整個人沉溺在濃鬱的深淵之中的男人,慕酒甜心底暢快的厲害“我知道你可以說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那便無所謂了……”
說話間,慕酒甜摘下領口作為裝飾的小領結,用邊緣鋒利的地方狠狠的朝著自己脖頸處割下。
“慕酒甜。”
瞳孔驟縮,顧少卿抬手去擋她的脖子,動作很快,快到邊緣直接割在了他的掌心,如同被蜜蜂叮咬的感覺,微微的刺疼後便是濃烈的鐵鏽味。
“你瘋了是不是?”這樣的力道,顧少卿清清楚楚的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攔的快的話,慕酒甜是真的準備當著他的麵割斷自己的喉管,眸底瞬間蓬勃出異常凶狠的冷色,一揚手,也不管她腹中的孩子,直接將人扔到旁邊的沙發上。
柔軟,還帶著彈性。
慕酒甜摔進去的下一秒,身上覆蓋上沉重的軀體,俊臉鐵青到無法令人直視的地步,氤氳著極深的墨色,惡狠狠的喚著她的名字“慕酒甜,你就這麼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