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覺得穩操在握的男人,得意洋洋的嘴臉醜陋到被人提醒時都沒有轉換過來,再摻雜著對顧少卿的諂媚和卑微,難堪的令人無法再直視第二眼。
點燃了根香煙,夾在骨節分明的手指間,青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一張俊臉,開腔是尚算平靜的嗓音“原來是王少,什麼時候成了醫院的院長,我似乎還沒有來得及恭賀呢。”
王家,隻不過是攀附在薛家的小家族罷了。
當初換屆時,他鬨出來的事情薛夕景還能夠勉強幫他兜著且擺平,現下王家的地位日以下降,又能夠在西城區有幾分說話的餘地?
王少自然不敢承受,保持著額頭還淌血的姿態,連連點頭哈腰“顧少這是說的哪裡話,您能夠記得我就是我的榮幸了。”
“當然能夠記得你。”嗓音溫淡隨意,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不算是很高,卻有著最為濃烈的存在感“動了我的人,你想不讓我記得住都難。”
“您說……”的對。
突然的愣住,王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捂著額頭的指尖都是顫抖的“我……我有什麼膽子動您的人,慕小……”
似乎是提到了什麼禁忌的詞彙,和男人那張抬眉間瞬間變得陰鷙可怖到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般的臉對視上,嚇得他差點話都說不出來,自己扇了自己一個巴掌“我這張嘴啊,不知道您說的這人是……”
眼神朝著的秦翔緹看了眼,微怔了下,臉色才瞬間皸裂開懼意“顧少,我不知道秦小姐是您的人,如果知道的話,就算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她下手啊。”
說完,甚至不需要顧少卿發話,便直接嗬斥那些還抓著秦翔緹的男男女女“一群蠢貨,還愣著做什麼,快點把秦小姐完好無損的放開啊,要是秦小姐有什麼損失的話,小心我弄死你們。”
將責任一推二,乾乾淨淨的似乎自己什麼都不需要負責。
也索性,顧少卿的任務隻是將秦翔緹完好無損的帶離,側眸“你沒事吧。”
隻是肩頭的衣裙在拉扯的過程中有些變形罷了,其餘的都還好。
她搖頭“沒事。”
“那還需要追究什麼嗎?”
“我會明天去辦理離職手續。”
秦翔緹的嗓音一出,王少恨不得現在就將這位惹不起的小祖宗送走。
留她在自己的醫院,是看起來和顧少卿的關係更近了一步,但說不定哪天她一不開心去吹吹枕頭風,顧少卿便準備舊事重提的話……人,他還沒有碰到一根頭發絲,反而被整治了一頓,到時候他去哪兒說理去。
看著王少痛痛快快的答應下來,秦翔緹這才滿意,大著膽子拽了拽顧少卿的衣角“我沒事了,我們走吧。”
“恩。”
強忍著想要將衣角抽回來的念頭,顧少卿轉身,猝不及防便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慕酒甜。
應該是會被這裡的動靜吸引而出來看情況的,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精致的五官在淡黃色的連衣裙的襯托下更偏清純和溫柔,就算是卷發顯得嫵媚,卻放在她身上也隻剩下年輕和乾淨。
也不知道站在那裡多久了。
鋥亮的皮鞋微動,男人剛準備上前,就看著從慕酒甜身後的包廂門內又走出來一個男人,懷中還抱著個孩子,咿咿呀呀的弓著身子要讓慕酒甜抱的模樣,乾淨的藍色條紋背帶褲,一雙小肉腿踢蹬起來格外的有勁兒。
咬著自己的手指,笑的圓溜溜的小眼眯起來“麻……麻。”
“恩。”
幾乎從未在顧少卿麵前展現過的溫柔模樣,慕酒甜抬手將小男孩接了過來,任由亞爾曼的手臂搭在她的肩頭,還有小望舒在自己懷中挺著小肚子咿咿呀呀著。
他們的包廂在走廊的儘頭,外麵的陽光傾灑進來,有著說不出的柔和感,就像是照相館裡掛著的最幸福標準的一家三口。
男人的眸色一動不動的極其深邃,看著她素白手指在小男孩的臉上摸了摸,側眸剛準備和亞爾曼說些什麼,就聽到小望舒稚嫩著嗓音,滴溜溜的小眼睛也不知道瞧向的是哪兒“啊……巴……巴。”
爸爸。
彆人可能注意不到,唯獨顧少卿,很清楚小望舒那雙黑溜溜像極了慕酒甜的杏眸,看向的就是自己,又或者是說,看向的是他內搭襯衫上的衣扣,最上麵的那顆是一個類似於老虎形狀的裝飾品。
他應該是喜歡的。
身側的指尖微顫,下意識想要上前,卻猛然聽見亞爾曼眸底微亮的應了聲,用聲音將小望舒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然後伸手讓他抓住自己的手指,逗著他;“乖,好兒子,再叫一聲。”
小望舒沒有開口,咿呀咿呀的又踢蹬著小肉腿笑了起來,咯咯咯的笑聲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