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隻見她輕微哼唧了聲“那你今晚來看我吧,正好還有小桀炵,你這個……”視線淡淡的在樓下掃視了圈,若有似無的替換了字眼“做爸爸的,怎麼比我陪的時間都少。”
清脆的嗓音毫不收斂到整個廠房都聽得清清楚楚。
湛湛著深意的黑眸半磕,終究還是遮掩不住眸底偏執瘋魔的詭譎,猙獰在心中,瘋魔到令他克製不住渾身的蠢蠢欲動。
這通電話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武晉嗣便一臉不耐煩的打斷“夠了,盛懷暖,你有完沒完?”
“沒完。”她一手捂住話筒,精致臉蛋上還有著被打擾的惱意,想也不想的開口“你要想殺了祁睿鋒請自便,我一會兒還要去約會,沒時間和你在這裡浪費時間。你要是想要用他來威脅我,那你恐怕就打錯主意了。”
“你……”
下個字還沒有說出來,被困的祁睿鋒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掙脫了捆綁他的繩子,一肘砸在對方胸膛上,就在他的手指準備扣響扳機時,雙手緊握,強行改變方向的朝向天空。
槍聲,還有著重物落地的聲音,驚起一地的塵埃。
祁睿鋒就站在飛舞的塵土之中,沒有金絲眼鏡的遮掩,徹底暴露出那層被壓製著的血腥和殺意,骨節分明的手指很快,將槍直接拆成零件,一件件掉落在地上,有著清脆的金屬聲。
四周圍上來的都是雇傭兵,他也視作無物,緩慢的往前踏出一步,身形投射到地上,讓武晉嗣下意識瞳孔驟縮“祁睿鋒,你想要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不是比我還清楚?”
“濫用私行是違法的,你……”
骨頭碎裂的聲音再清楚不過,手工皮鞋踏在他的手骨上,仿若察覺不到般的撚了撚,站著的男人垂眸,薄唇彌漫出的笑意似有非有“用我來威逼我的女人,我都不敢做的事情,你又憑什麼?而且……”
還讓他麵對了他就算是清楚都當做不清楚的真相。
武晉嗣終究是在基地裡摸爬滾打了一輩子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就算是遭受如此的疼痛,都不肯將痛楚聲暴露出來。
強咬著牙“祁睿鋒,你彆在這裡裝,當年的事情就算是我聯合盛伊人做的又如何,你彆說你沒有察覺到,可就算察覺,你也沒有通知盛懷暖,你不就是想……啊。”
明亮的燈光下,祁睿鋒眸底暗的如同鬼魅般,不染塵埃的皮鞋狠狠的踏在他的腿骨上,生生的將其踩斷。
又垂眸,俯身提起他的衣領,似乎是強調般“是你在船上安裝的炸彈,也是你害死的盛叔歡姨,容忍你蹦躂這麼多年已經是寬恕了,彆著急,我找了很多有關於你的證據,保證你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去給盛叔歡姨道歉……”
聽著武晉嗣的話,盛懷暖的脊背猛然僵硬,眸色不可置信,指尖攥緊的強行插言“祁睿鋒,放開他。”
可還沒等盛懷暖再說其他,骨頭碰撞骨頭的聲音便在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刺耳,甚至那個素日裡淡漠至極的男人眼角眉梢釋放出的都是一種純男性瘋狂過後的窮凶極惡,暴虐和血腥。
“祁睿鋒……”
盛懷暖順著樓梯下去趕到的時候,武晉嗣還差一口氣就要昏迷過去。
她攥住他的手腕,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氣力,一把將幾乎發瘋了的男人拽開“你夠了,你這是做什麼,阻止他說出當年的真相?”
“所以……”垂眸睨向女人攥著自己的手指,很用力,甚至還沾染上武晉嗣濺出來的血色,男人側臉在明亮的燈光中透露出的都是強悍和令人心悸的凶意,嗓音卻淡淡的“你信他的話,卻不信我的。”
“信誰不信誰,我聽完之後自然會去調查,就不勞煩祁先生在這多言。”
說完,她鬆手,剛準備上前查看武晉嗣的情況,卻被祁睿鋒反手攥住,眯眸,裡麵晦暗一片“他是為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
“放手。”
她真不知道,她和祁睿鋒之間還有什麼好挑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