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能等了。
盛懷暖的保證說的再天花亂墜,也終究隻是在那麼一瞬打動著他,父債子償的確在道義上不占理,可血海深仇又怎麼可能是這麼容易被勸動的,更何況是這樣對方主動送上來的一網打儘的好時機。
油布直接被揭開。
硫磺的味道再也掩蓋不住的飄散到空氣中。
現在西城區全城戒嚴的情況下,就算是唐孟的手下也弄不到多少,可這樣的分量也足夠地表建築裡的人全部都陪葬於此。
引信在幽藍色火光的點燃下乍開少許的火花,伴隨著斯斯的聲響。
長度一點點的消失。
隻需要點燃一個,其他的靠著爆炸力便能夠在這樣狹小的空間中幻化出最耀眼的光芒。
可……
“怎麼可能。”看著最後一點引信熄滅在炸藥卷上,有人睜大著眼,不可置信的上前翻動著“唐爺,我留的這批炸藥完全沒有問題的,不應該不炸的。”
甚至害怕唐孟不信任他一般,當場從口袋中摸出打火機將其他的挨個點燃。
可無論是哪一個,除了引信的火光外,再無聲響。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沒有什麼不可能。”
地下倉庫的門突然從外麵被人打開,一道身影逆著光,長發披肩,懶懶散散的姿態回應著讓所有人震驚的話語,就算身上穿的不是盛裝,也抵擋不了骨子中散發出的張揚和強勢感。
甚至都不需要走進來就聽到有人驚呼“暖姐。”
“小六子身手不好,倒是腦子不錯,還記得我。”
姿態隨意的陽光裡慢慢走進這一室的陰影中,身上隻穿著件簡單的紅色連衣裙,絲毫沒有今天結婚主角的模樣。
盛懷暖環視地下倉庫裡所有人的神色,眉梢一挑,輕描淡寫的笑“怎麼,看來我出現在這裡會惹得某些人不高興啊,那我也不討這個沒趣。”說著,便準備轉身“得了,我現在就上去告訴所有人你們在這裡玩的勾當,看到時候是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還是我討不了好。”
可在場的人誰能夠這麼輕易放她走。
立刻就有人快步來攔她,隻可惜還沒有靠近就被她轉身一個側踢毫不留情的給踹了出去。
撞到牆上又滑落地麵,不小的動靜濺起來塵土。
後知後覺,盛懷暖才想起來自己今天穿的是裙子,收腿乖巧的站好,也沒有正視唐孟,隻是垂眸撣了撣自己裙角不存在的塵土,懶懶的笑“看來你們從金三角那個地方摘出來也沒有長進多少,這麼莽莽撞撞的就準備來攔我,是我當初將你們揍得太輕,讓你們忘了我的能耐了是嗎?”
以一打十。
就問在場的人裡麵,誰當初不是她的手下敗將。
小六子連忙去牆角將人扶起來,看著對方眼底縈繞著的恨意和憤怒,一巴掌直接拍在他的肩頭,怒其不爭的訓著“蠢啊,你主動招惹暖姐,換到當初她沒有揍死你就不錯了,現在隻是被踹了一腳而已,還不趕緊給暖姐道歉?”
其他人不清楚,可小六子身為唐孟身邊最親近的手下自然清楚盛懷暖的身份和性子。
彆說是像今天一樣主動動手,就算是你惹了她,她都敢直接掏槍出來崩了你。
隻可惜,還沒有等對方出聲,盛懷暖就懶洋洋的打斷“算了,我來又不是找你們要道歉的。”
說著,主動上前,還未剛打量一眼堆放在一起來不及重新用油紙布掩藏的炸藥,不少的人便進入警戒狀態的用身子來阻擋。
唯獨唐孟不曾,隻是用那種意味不明的視線看著她。
兩個人對視上,這個時候才清楚的意識到對方在這些年歲中都變了。
盛懷暖由原本的青澀嬌蠻,滿身被寵出來不知收斂的小性子變成現在依舊張揚,卻慵懶高貴,真正能夠做到氣勢壓人的明豔。
至於唐孟,也被所謂的血海深仇將最初輪廓氣質都溫雋平和打磨蛻變成了現在狠決暴虐又深不可測的男人。
低笑了下,盛懷暖擺擺手“都擋什麼擋,炸彈就是被我掉的包,難不成我還能不知道?”
“什麼?是被你?”
一句話,場麵立刻恢複到最初那種劍拔弩張的情況,當然是唐孟的人單方麵。
“當然啊。”理所當然的語氣“難不成要我看著你們在西城區的地盤上蠢到作死還不去拉你們一把?”
“怎麼會,我們是有……”
“有什麼,有計劃?”她抬眸直接一個眼風掃過去,震懾的乾脆而不屑“你們的計劃就是所有人待在這個炸彈衝擊力最強的地方一起陪葬?還有你……”
上前一步,直接走到唐孟的跟前,明明比他要低上一頭,可這樣的對峙卻偏生形成一股自然而然的居高臨下,素白小手直接拽住唐孟的前襟,嗤笑的厲害“唐孟,我上回和你談的都談到狗肚子裡了不成?你非要自己作死,也不肯走我幫你安排能夠光明正大生活在西城區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