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有了錢,立刻呼朋喝友,來到夜市大吃了一頓,還說誰也彆和我搶,今天哥買單,有兄弟就問他,是不是買彩票中了?
“我好大哥,笑麵虎張彥軍知道不,托我給他鏟點事,完了給我個工程乾。”小滿掏出來中華煙散了一圈“都來顆華子。”
一個朋友說“那你借我那三千塊錢啥時候得空啊?”
小滿說“這不工程還沒到麼,等到了少不了你的。”
喝完了酒,小滿溜溜達達去了威尼斯大酒店,胡亂洗個澡上二樓,隨著服務員“男賓一位”的招呼聲,他仿佛跨入了仙境。
幾天下來,小滿啥事沒乾,把五千塊錢花的乾乾淨淨,張彥軍再打電話問他,小滿說還在踩點,這事兒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張彥軍頓時明白了,這孩子忽悠自己呢。
“那行吧,再說吧。”張彥軍淡淡道。
這下小滿急眼了,真把張彥軍得罪了,以後啥好事都輪不到他,不就是辦個人麼,又沒說打到什麼程度,又沒說必須打本人,把他家裡人揍一頓,也應該算吧。
“叔,我今天就去,絕對辦的漂漂亮亮的。”
江湖是越混越膽小,越混越油滑,小滿再沒有當年動輒給人腦袋開瓢的衝勁,他雖然答應了張彥軍立刻就辦,還是多了個心眼,一路上都在想怎麼把事兒辦的對自己最有利,最多行政拘留那種恰到好處,真搞成刑拘就完球了。
他先去夜市擼了點串,喝了半瓶酒,弄的渾身酒氣,打車來到和平小區,直奔五號樓,進了樓下小店,讓老板那一盒華子。
範東看店,給這位酒氣熏天的顧客拿了一包硬中華,小店的顧客基本上都是本小區的熟客,這位麵生的很。不知道是誰家的親戚。
“要軟的。”小滿說。
範東又給他拿了一盒軟中華。
小滿拆開點了一支“味不對啊,你這是假的。”
範東說“我家的煙就是煙草公司進的貨,沒假的。”
小滿說“我抽多少年華子了,我能抽不出來,賣假煙你還有理了是不,你知不知道這一片是誰罩的?”
範東年輕時候也是混過的,一眼看出這是個窮流氓,擺擺手說“拿走吧,不要你錢。”
小滿大怒“你看不起誰呢?”一把將貨架掀翻,瓶瓶罐罐摔了一地。
範東穩得很,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牆上有攝像頭,這一幕都錄下來的,跑不了他。
裡麵打牌的人聽見動靜,掀開簾子出來,都是本小區的老鄰居,豈能讓小滿再猖狂,他們打電話報警,同時堵住門不讓小滿走。
五分鐘後,警察來了,小滿依舊囂張萬分,於是警察將他帶回所裡處置,他掀翻的貨架上隻是一些薯片之類的零食,彆看弄得亂七八糟,其實損失極其有限,最大的損失就是一包軟中華。
小滿是刑滿釋放人員,鬨事的時候血液裡的酒精含量等於醉駕標準,但是他一沒動手打人,二沒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警方也不好拘他,最後隻能先在所裡關二十四小時再說。
這就是小滿的精明之處,他可以向張彥軍表功說自己把傅平安家的小鋪給砸了,糊弄個幾千塊還不是美滋滋。
他計算的精妙,卻沒料到傅家人的反應,範東開小店這麼多年,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以他的經驗分析,這不是酒鬼鬨事,而是有人上門尋仇。
傅冬梅說,這種小事就彆驚動平安了,咱自己找人解決。
若在以前,可以找趙光輝兩口子解決,現在隻能找兒子的同學了,當年的小夥伴們都長大了,傅平安不在家的時候,他們經常逢年過節上門探望。
這些同學,並不是二中的那些老實孩子,而是樹人中學的一百零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