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前世夢!
烏雲密布,天空漸漸暗下來,一場傾盆大雨即將降臨。狂風呼嘯著,吹得軍旗獵獵作響,仿佛在為即將出征的戰士們壯行。
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開始砸向地麵,濺起一片片水花,形成一層薄薄的水霧。
燕家軍身著沉重的鎧甲,整齊地排列在城樓前,這是唯一一次沒有君主為他們壯行的出征。
但將軍在,雖然不知自家將軍為何臉上帶傷,不過棗紅馬背上的他的眼神堅定而果決,這是一場必勝的仗,戰士們這樣覺得。
“嗚~”出發的號角已吹響。
先鋒營已邁著整齊的隊列走出了皇城,燕臨仍然在馬背上一動未動,任憑滂沱的大雨將他渾身澆個徹底,他的心裡有著某種期待。
“嗚~”第二聲號角也已吹響,真的要出發了。
燕臨的馬也仿佛受到了召喚,欲舉步朝前走去,但主人沒有動作,它也不能擅自行動。
他不舍地回頭望了一眼城樓,城樓上隻有和他一樣滿臉傷的謝危、列位大臣,再無其他。
顧盼四周,也無其他。
大雨滂沱的,寧寧才病了又怎麼讓她起來送他?反正要回來的就不必依依不舍了。
“出發。”堅定的兩個字仿佛穿雲箭穿透了雨幕,將聲響帶向列隊的眾將士。
列隊動作整齊劃一,數萬長矛碰撞地麵,這皇城的地也震動了幾分。
燕臨拉緊了韁繩,棗紅色的馬前蹄騰空而立,而後倏的落下,帶著英姿颯爽的少年身姿朝雨幕奔去。
這一刻沒有召喚,也沒有約定,城樓上的大臣齊呼“燕將軍,保重。”
燕臨遠去,背影模糊,整齊劃一朝前行進的士兵在告訴這些大臣燕家,燕家軍的風骨從不為君王一人,而為天下百姓。
謝危在心裡默念保重,對著列位大臣行了一禮便下了城樓。
顧春芳看著謝危的背影,看著遠去的燕家軍不甚感懷“
君子於役,不知其期。曷至哉?
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
君子於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於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
雞棲於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
君子於役,苟無饑渴?”
陳瀛上前幾步,恰巧聽到了顧春芳吟詠著這首詩經裡的《君子於役》,不解問道“大人這是?”
“婦人盼君歸,奈何歸期未有期。”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顧春芳也下了城樓,他老了,自沈玠離去,他便想辭官,隻是被謝危用各種理由拘著,讓他仍立於朝堂。
陳瀛是酷吏,聽不懂這文文鄒鄒的東西,習慣地側身想問張遮,卻忘了張遮丁憂在家,已許久未見了。
“害~”陳瀛自覺掃興,也拂袖離去。
雨勢漸小了,不再像傾盆而下的瀑布。
此刻的雨滴變得輕柔起來,像牛毛,像花針,密密地斜織著,不再暴虐帶了細膩和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