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嗬嗬一笑,不再疑神疑鬼,與楊秀說著有趣的笑話,慢慢地走向晉安城門。
不遠處的古老城池,城牆高達數百丈,往東西方向蔓延展開,一眼望不到邊際。
斑駁的城牆之上,滿是歲月的洗禮,一道道裂紋,象征著過往無比輝煌的功績,令人敬畏。
像這樣的大城,便是整個唐國也不過百餘座。
而比之更為巨大的城池,屈指可數。
其一,便是唐都長安。在前朝大興城的基礎上擴建而成,由外郭城、皇城、宮城、禁苑、坊市組成。
城內百業興旺,宮殿參差毗鄰,人口過億,顯示出泱泱大國的雄偉氣派。
其二,便是謫仙人李白曾一時興起建立的青蓮城。
……
這十座經曆過無數戰火洗禮的巨城,以一種玄奇的規律,鎮壓在唐國境內的要害之地。
在那最黑暗的年代,巨城是唐國無數修士最終的防線,也是無數百姓最後的希望。
而晉安城同樣經曆過那慘烈之極,卻又熱血沸騰的年代。
那是最黑暗的年代,也是最光明的年代。
李謙懷著敬畏之情,與楊秀步入晉安城內。
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與一輛輛標準式樣的獸車,使得城內的氣氛,顯得十分熱鬨。
腳下的街道極為寬敞,由一塊塊純青色的大理石鋪就而成,足以容納許多輛馬車並行。
若是常人徒步而行,縱然是腳步疾快之人,估計也得走上多時,才能走到街道邊緣。
“不愧是著名大城之一的晉安城,格局蒼勁古樸,恢弘大氣,前人之智慧偉力,實在叫人心馳神往。”
李謙雖然從曆史古籍中,了解過晉安城的信息,但首次來到如此大城,還是不禁感到震驚不已。
由於晉安城禁止飛行,所以若想快速到達某個地方,就隻能乘坐獸車。
這些獸車都是標準式樣,拉車的獸類,卻是不儘相同。
而趕車的車夫,全是身懷修為的武者或修士,需得向城主府交稅,才能做這份工作。
倘若膽敢乾私活偷稅,一旦被發現,不僅要處罰大量的錢財,還將被逐出晉安城,永世不得入內。
法度森嚴,可見一斑。
由於楊秀食量驚人,一日三餐根本不夠,現在已是餓得肚子抗議不已。
他倆便乘著獸車,詢問車夫後,來到一家看上去頗為豪華的酒樓。
此酒樓名叫圓夢閣,高約三層,通體為不知名的紅木建造而成,外牆上還雕刻著精美的圖形,多是一些張牙舞爪的獸類,植物的圖案極少,李謙猜測應是都有寓意,說不定就是酒樓的招牌菜。
他倆剛下獸車,還未臨近酒樓門檻,一名看上去十分機靈的夥計,便從裡麵急忙迎了出來。
“二位貴客,可是要在本酒樓用餐?”夥計神色卑微,躬著身子。
“給我們找個寬敞大氣的包間,上你們酒樓最好的酒菜。”
楊秀說完,丟給夥計一錠足有十餘兩重的銀錠,著實將夥計震得不輕,嘴角似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夥計不是沒見過出手大方的客人,但像楊秀這般,一出手就是十餘兩賞錢的客人,他在酒樓乾了這麼些年,也是極為少見。大多客人,一般至多也就給個一二兩銀子,已算十分豐厚。
“好嘞,小的這就去給您們安排妥當。貴客,裡麵請!”
夥計高興地在前麵領路,楊秀與李謙緊隨其後。
他們才入酒樓,忽然聽到附近傳來一陣吆喝聲。
“閒人退避,莫要湊熱鬨,小心引火燒身。”
“滾開滾開,彆擋著老子辦案。”
“……”
這陣吆喝之後,約莫十來人呼啦啦的衝進酒樓。
他們個個高大威猛,腰懸利刃,身著統一製服,上麵皆繡著城主府的標誌。
為首一人名叫張野,大聲嚷道“酒樓裡麵,正在吃飯的或準備吃飯的朋友,都給我聽好咯,我們來找一夥人,你們最好老實的不要亂動,否則的話,彆怪我們不講道理。”
酒樓裡劃拳鬨酒,閒聊逗趣的聲音立時安靜下來,具是老老實實的坐在位子上,不敢違背這群人的吩咐。
便連一些吃飽喝足,正準離開酒樓的客人,也是停止腳步,未敢動彈。
城主府在晉安城就是天,凡是城裡的人,你可以不聽朝廷的聖旨,但絕不敢違背城主府的命令。
縱然是城主府的部分人行事霸道,欺壓良善之人,不幸遭了冤屈,也隻得打碎牙齒往肚裡吞。
張野還是頗為講理的,隻要酒樓裡眾人老實聽他的吩咐,與那夥人無關之人,便什麼事也不會有。
“近日城裡來了一夥人,在傳播邪教思想,蠱惑了一批心誌不堅的愚人,你們中如有誰知曉那夥邪教傳播者的消息,最好在事後偷偷地送信給我,否則一旦被我們查出來蛛絲馬跡,順藤摸瓜找到你,屆時你想死都難!”
客人們大部分戰戰兢兢的沒有出聲,隻有少部分聽說過這件事的人,忍不住發出一些嘀咕。
“區區幾個邪教徒罷了,有必要如此興師動眾嗎?”
“就是,咱們晉安城實力雄厚,小小邪教徒還能翻起一點水花?”
“……”
楊秀本不想聽張野他們的吩咐,她可一點不怕什麼城府主的人,但擰不過向來行事低調的李謙,隻好被李謙抓緊左手,也安靜地站住未動。
可心裡忽然出現一種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不知如何用言語來形容,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委實令她的思維有些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