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默浮生劫!
洛蘅被抱的心花怒放,芊霙雪卻是羞惱難當,將臉埋在洛蘅的發裡卻又被他身上的淺淺藥香給撥了個心雜意亂,隻覺著臉頰快燙成烙鐵了。
水波映著燈光粼粼,泉聲仍激躍,吵的芊霙雪本就一團雜亂的思緒更是亂七八糟。
原本她一接近洛蘅就有種莫名的局促,現在直接貼在他身上,簡直都快窒息了。
她雖然環抱著洛蘅,但手卻是緊張的懸空著,然而還是會偶爾不小心觸到他的體膚,每碰一下,芊霙雪就要全身觸電似的麻一頭,還死活也適應不過來。
她分秒如年的局促著,洛蘅卻還不正經的問道“可以換成我抱你嗎?”
“不可以!”她現在完全沒那個臉麵跟洛蘅正麵相對。
其實洛蘅問得挺認真的。
抱了一陣,芊霙雪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落荒而逃似的撤開手來,背過身,兩手捂住雙頰,惴惴不安的生怕洛蘅瞧見她這窘態。
這種走火入魔似的緊張實在讓她感到匪夷所思。
這家夥到底是有什麼能力,竟然讓她怕成這樣……
洛蘅在後麵探著腦袋偷偷瞄著她,“怎麼了?”
“彆管我……”再給他這麼一問,芊霙雪更覺無地自容。
洛蘅收回眼來,右手虛攥起,抵唇輕咳了兩聲,“不要害羞嘛,第一次都這樣。”
“……”芊霙雪雙手捂著臉,徹底被洛蘅這句話給轟成了篩雞一隻。
洛蘅實在沒法控製非要勾笑的唇角了,隻能極力控製著不笑出聲來。
芊霙雪沒法待了,絆絆蹌蹌的跑出池去,滿身水淋淋的,走路都透涼,奈何心裡跟揣了團火似的,忙不迭的隻想從洛蘅眼前溜走。
落泉聲裡挑出了一聲出水的泛響,嚇得芊霙雪慌忙加快了步子,濕裙卻墜在腳邊,很礙事。
洛蘅匆忙披了件上衣便趕上去將外袍包在她身上,然後才悠悠係上衣帶,將微濕的長發攏出,走在她前麵。
“一會兒卿無要跟我討論有關百鬼門的事,你想一起聽聽嗎?”
“嗯……”芊霙雪輕輕拽著外袍的衣襟,局促略略退了些,成了淌遍全身的暖流。
出了屋,兩人便先分道回房更衣,芊霙雪還是慌得手腳發涼,頭都不敢回的鑽進了屋子,關上門,才死裡逃生似的舒了口氣。
芊霙雪輕輕按著自己心口,仿佛這樣能讓她胸腔裡亂蹦的東西安靜些似的。
才幾天而已,她似乎整個人都變了些。
原本她隻打算出了魔靈澗就離得遠遠的,這輩子就算是死無全屍也不要再跟百鬼門有什麼瓜葛,結果,先是為了保護厲凡琛而栽在收妖人手上,然後又因為洛蘅完完全全的陷入了百鬼門的亂事之中。
所有現實都朝著與她所期望的相反的方向進行著,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在推著她,終於也讓她覺得,百鬼門似乎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芊霙雪正係著衣帶,門板卻不急不緩的響了三聲。
“雪兒,好了嗎?”
芊霙雪手抖了一下,“馬上!”
“你不要急……”洛蘅話音都還沒落全,芊霙雪就已經“嘩”的一聲把門給拉開了。
然而芊霙雪開了門卻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悶著頭就從他身邊溜了,洛蘅隻好默然跟在後頭。
卿無是個有品位的家夥,這點不得不承認。
此處是黑裡坊總樓的後院,也是玄家的私宅,構局嚴謹卻不死板,叢園花草布置得精致,亭台樓閣點綴的雅麗。
殊音說的那個落水亭就在落水湖的中心,無橋連,無樁引,就孤零零的一座亭子浮在水中央。
卿無在亭中置了桌案,一如常例的也擺了爐子烹著茶,靜靜候著兩人踏水逐波而來。
“感覺怎麼樣?我的手藝是不是很好?”
洛蘅在他對麵坐下,捂著心口感受了一下,“還湊合。”
“我的手藝才湊合?”卿無把茶杯擺到他麵前,“太想你師父了是不是?”數落著,又斟了一杯放到芊霙雪麵前。
“東西拿出來吧。”
“嘖,急什麼?”卿無當然知道洛蘅心急著想知道,但他非要慢悠悠的品口茶再不急不緩的把邊上一隻長條匣子推到桌麵上,“知道這是什麼嗎?”
洛蘅打開匣蓋,眉頭一緊,“魂元?”
匣裡排了五枚鎖著魂靈的繭玉。
魂元是以生魂提煉的,九魂缺一不可,還要以軀魄為引才能凝作繭玉,被提煉過魂元的魂魄靈息儘散,往往殘破得連輪回都入不了,即使進了鬼界也隻能在鬼漠遊蕩至煙散,即使還能留有一絲意識存世也隻有沉入忘川的份。
這是極其喪儘天良的術法。
“這些都是你師父搜來的。”卿無擺下茶杯,看著芊霙雪,道“這些都是跟你一樣的靈蠱魂元。”
洛蘅從匣裡撚出一枚繭玉,半透模糊的玉膜下絲絲魂息遊繞交織,幽幽透著一股哀怨,但亡靈的殘情已經被剔得一絲不剩了。
“磐亙養靈蠱大概就是為了提煉魂元,”卿無左手撐住腦袋,右手輕輕抬展,靈光聚凝,將血魄的碎片又拚成一塊完整的殘片,正好是劍鋒,“提煉魂元,修複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