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默浮生劫!
自打七天前雲焱收到洛蘅說要在黑裡坊待幾天的靈信之後,他們四人就再沒收到來自洛蘅的消息了。
雖然洛蘅在靈信裡隻說是因為臨時有事要去一趟,但雲焱還是敏感的反應到,洛蘅可能是負傷了。
這個猜測雲焱當然不會掩藏,於是轉頭就告訴傅鈺賢了。
於是問塵仙君立馬砸了一封靈信去問卿無,卿無也很快給了回信,隻說他們已經啟程前往南川了,關於洛蘅是否負傷這個問題,玄家大老板完美的回避了。
之後,他們就又惴惴不安、遙遙無期的等了七天。
其實這種事要是擱在以前,洛蘅就是?失蹤個一年半載,隻要鈴鐺還響著,問塵仙君就半點也不會掛心,現在可好,幾天不在視線範圍內就開始撓心燒肝的,生怕他回不來了。
因此,這幾天問塵仙君連酒都不是很有心情喝了。
今晨,雲焱一如既往的大早溜出去給傅鈺賢找酒。
天光尚未徹明,街道上行人寥寥,酒鋪子的老板打著哈欠把酒壇子遞給他,還沒接穩,後肩就給人拍了一下,差點把他手裡的酒壇子給顛掉了。
一回頭,果然是洛蘅這個假正經。
“你怎麼才來?”
“遇到點事,耽擱了。”洛蘅笑著從他手裡拎過酒來,“這些天麻煩你給那老不正經的跑腿了。”他將酒壇子甩到肩上扛著,清雅的氣質登時不羈了幾分。
“雪兒姑娘,好久不見。”雲焱衝芊霙雪笑了笑,然後就壓低了嗓音對洛蘅道“琉然和渙清現在和師叔在一起。”
洛蘅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怎麼了?”
雲焱笑容略有詭異,“你說怎麼了?”
洛蘅不妙的想起來,有他師父這個情中聖手在,衛惜那個沒心沒肺的野丫頭哪還藏得住什麼心事。
這可有點不妙了。
洛蘅陷入了一陣思量,又把肩上的酒壇子拽回來老老實實拎在手裡,悄咪咪的溜過眼神去瞄著芊霙雪。
芊霙雪走了一段,總覺著洛蘅這家夥似乎在用一道很不自然的目光看著自己,於是也回望過去了。
洛蘅還看著,毫不見收斂,看得芊霙雪心裡毛毛的,便問“你看什麼?”
“你好看。”洛蘅一本正經的回答。
“……”芊霙雪火速轉回臉去,“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雲焱看著芊霙雪,溫溫一笑,“雪兒姑娘還真了解青澤啊。”
“我不是了解他,隻是知道無事獻殷勤的道理而已,”她說了一半,又狡黠的瞧著洛蘅,“還有口蜜腹劍。”
洛蘅委屈巴巴的瞧著她,“我哪有那麼多圈圈繞繞。”這句說得尚且謙和,接下來這句卻是大言不慚了,“本人內心純潔、皎白無瑕,哪有你說的那麼陰暗。”
芊霙雪笑容映得溫柔,嘴上卻還不打算饒過他“你純潔的也就剩一肚子墨水了。”
“你這誇我有才呢?”
“誇你跟武王長眠的地方一樣有深度。”
雲焱見這兩人都打情罵俏起來了,也隻能暗暗在心裡歎一下衛惜了。
南川城外圍風景秀麗,主街路寬,可通王騎戰車,一路筆直,通連宮城。巷道街市處處可見小河淌水、石橋拱立,懸山小樓照水、飛簷巧麗。
雲焱將二人引進了一間彆致的小樓裡,過了堂,進了一處臨水小院,可窺錦青湖一隅。
此間客棧可比奉燈城那處要養眼的多了。
雲濯撚著根柳條在水邊戲水,見了洛蘅便噌的站起身歡道“青澤哥!”
洛蘅衝他笑了笑,瞥見雲濯身邊的衛惜,心底咯噔一下,稍稍有些不知所措。
“我師父呢?”洛蘅問雲焱。
“你個小沒良心的還記得你師父?”傅鈺賢側倚著簷柱,抱著手。
“師父,”洛蘅立馬綻了一臉笑容就迎過去,“我還給你捎了件禮物呢。”說著,便將國師大人那根玄銅筒遞到傅鈺賢麵前,“還請師父親手打開。”
傅鈺賢甚奇怪的挑了挑眉,“什麼玩意兒?”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其實洛蘅也很好奇裡麵裝了什麼玩意兒。
傅鈺賢將銅筒在耳邊晃了晃,裡麵像是空的,什麼東西也沒有。
“打開看看。”洛蘅慫恿道。
問塵仙君總覺著此中有詐,但那一幫小的們已經全湊邊上了。
“這不像是坊裡的東西啊……”傅鈺賢嘀咕著,已經拔開了蓋。
就見筒裡竄出一隻幽藍靈蝶,直愣愣的撞在傅鈺賢額上,散成了一捧碎塵,泛著熒熒淡灰揚撒成風。
問塵仙君一手捂著雙眼,“這東西哪來的?”語氣深沉的讓洛蘅心裡毛毛的。
“還真不是我弄的。”
傅鈺賢默了一句,然後掌下落出一滴淚來。
五人驚呆了。
“著道了……”傅鈺賢突然炸毛的撤開手來,雙眼暴著血絲淚汪汪的,“太他娘的辣眼睛了!”問塵仙君嚷著衝進院裡,扶著大缸的緣就把臉浸入水中。
“洛蘅,你到底乾了什麼?”衛惜本是瞧著洛蘅,餘光卻總瞥著他身邊那抹紅影。
問塵仙君猛地把臉從水裡抬出,“你是不是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