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默浮生劫!
此番上孤風山參加江湖大會的統共也隻有五家名門,亦是中原各方的江湖頭領。
過多的小派君寒無心搭理,隻要這五家大的乖乖聽話,那些小雜魚自然不在話下。
山頂會堂空間敞大,隻容了六人便顯空闊。
君寒往東主正位一坐,問候了兩句便道“想必諸位門中事務繁雜,我也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便就此長話短說——今日召諸位來開江湖大會,並非要討論什麼複雜的事情,隻有一個簡單的小問題,隻要諸位與朝廷簽個契約,自然就解決了。”
“莫非閣主想替朝廷將我們招安?”講話的幫主生了一臉橫肉,全身上下肌肉虯結,往哪杵都像堵牆,他滿臉鄙夷的瞧著君寒,不屑道“可惜我們這些人天生就不是吃官餉的料!”
君寒泊然一笑,淡淡然的瞧著對方,“魏門主多慮了,我若想招安諸位的話,早在第一次來這孤風山時就辦了。”
這話生生就是挑火的柴,此火卻非燒心怒火,而是燃命的鬼火。
堂下麵麵相覷一陣。
“那閣主究竟想同我們定什麼契約?”
君寒起身,負手在堂中緩步溜達,“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諸位如何整治幫派、相互間的恩怨情仇朝廷從不過問,你們有你們的行事法則,我可以尊重。但是,國法在上,倘若你們的情義規矩一定要同朝廷律法作對的話,那我就不得不問了。”
“閣主何出此言,莫非我等有行忤逆朝廷之事?”唐申咄咄一問,君寒當即便一記冷眼擲來,“莫非唐門主認為,隻有犯上作亂才算違法嗎?”
“閣主又何必強扭在下之意,在下隻是想說,就算要興師問罪也得師出有名吧?”
君寒輕聲一笑,“興師問罪?唐門主可見我帶了一兵一卒?既無兵卒又哪來的‘師’?”他重新坐回位置,道“前些日子,有人襲擊各地觀海司,致使大量妖籍戶冊遺失,此舉直接妨礙朝廷行事,光這一條就足夠我與各位談談了吧?更彆說先前的樁樁件件,若要細數,隻怕諸位抵上全家的腦袋都不夠償罪。”他冰冷語氣卻搭了個和柔輕淺的笑容,兩者相襯下來,冷意不減倒添殺伐。
“那閣主又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我等謀劃襲擊了觀海司?”
“那唐門主又如何證明自己沒做呢?”君寒笑而反問,第一句便哽得唐申心神一顫,而他下一句才是真的駭人,“何況我手上也確實有那麼幾個證據,諸位確定要看嗎?我請諸位來的本意倒不是想同諸位翻舊賬,隻是想同各位作個約定,雙方畫押,今後山南水北、互不乾涉,各行其道,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會過多約束大家,隻要求得幾個小條件便足矣。”他又稍頓,漫不經心的轉弄著指環,再開口便將語氣壓沉了幾分“不過倘若諸位今日實在想將此事糾清的話,那我隻好迎合大家,談另一件事了,屆時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國法在上,絕不姑息。”
這番話,君寒倒真不是嚇唬人的。
如今中原各地共設有三十二處觀海司,其中仙門舊址占了十三處,分彆為十三州統領司,仙門舊址大多高居絕嶺險崖之中,難進難攻,故而至今不曾被侵襲過,而除此之外,剩下的十九處分司均遭過大大小小數次襲擊,損失不小,進度也被大大拖緩。
倘若君寒還是屠滅仙門之前的那種火爆行事風格的話,他今日帶來同各位幫主講理的恐怕就不是滄海閣了。
此言也著實震懾住了堂下各位久走江湖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幫主們,他們相互交換了眼色,片刻,終於有一位最先開口妥協了“敢問閣主想要我們答應什麼條件。”
君寒抬手虛托,立侍一旁的武士便端著托案走下堂去,將君寒一早擬定好的契約送遞到每一位幫主手上。
堂下沉靜了片刻。
“各位要是覺得沒什麼問題的話,就請畫押。”
唐申一眼覽閱下來,終於壓不住心頭那股猛躥的邪火,三兩下將契約撕了個粉碎,站起身便破口大罵“君寒,你欺人太甚!”
契約中寫了一條,五家幫主要各自送上一個嫡係子弟,作為契約的人質。
君寒側杵著腦袋靜靜等著他罵下去。
“真想讓我們做你的走狗?任憑你差遣嗎!”
君寒眉梢一挑,“差遣?”他輕淺一笑,擺下手來,換了個悠閒的姿勢,道“隻要諸位不輕易毀約,你們的親屬自然是我滄海閣的上賓。”
“閣主想讓我們做朝廷的鷹犬,不得反抗?”魏門主繼而起身,捏了一把內力將契約紙震了個七零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