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星魂元雖然是最麻煩的,但壓製它其餘的六魂同樣需要不斷的投入,而且此魂適應性極強,同樣的術陣須得不斷提高強度才能一直適應它,所以七家仙門最後決定,從鬼星之魂身上挖掘可用之材,但魂元絕對不能動。”
所以巽天才不在研究鬼星的名列之中。
“但不管目的是什麼,這種事畢竟有違仙家道義,所以七家仙門也約定,此事除掌門以外,旁人不得知曉。”
但研究這大家夥的工作可不是掌門一個人能完成的。
這也就有了後來更加抹黑仙門的另一個罪名——俑靈。
俑靈其實就是行屍傀儡。
這種事活人不可知,但仙門也做不出殺人滅口這種狠絕之事,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將先前戰死或耗靈致亡的仙門人的屍首煉成傀儡,專門養在封鎖鬼星之魂的地方乾活。
君寒攻破各大仙門之後,這等邪術邪法自然暴露無遺,但因為這種事太過驚世駭俗,所以為了防止民間爆起太大的動靜,君寒選擇了封閉消息,並將這些養蘊了邪氣又帶著點鬼星之力的俑靈送去金師院,為之鑄煉材料。
但儘管如此,還是漏了些風聲,所以這些年來,既有抨擊仙門失其本道、喪心病狂的,也有惡損君寒誣構罪名、喪儘天良的——彼此爭奪不下,也出過不少小亂子,但民間不論鬨的怎麼凶,也始終無法窺得真相一二。
奈何這件事就算在當事人眼裡也是撲朔迷離——這些真正的隱情君寒也是到了今天才得以知曉。
昔年,他大概並沒有心情來挖掘仙門的苦楚。
原以為此事也已蓋棺成定,卻沒料到,也才過了短短不過十餘年,就又不得不扯起這血史了。
要說也真是“世事無常”。
亡者未定,生者不息,莫說是才死了不過十餘年的仙門,就連那作古了數千年的古人古神現在也都冒出來湊熱鬨了,甚還仗著年代久遠的優勢,拚命的留些疑團來折騰後人。
一想到這些,君寒就再也壓不住心底滾滾湧起的疲憊。
他其實從來也不想做什麼翻雲覆雨、隻手遮天的巔峰者,畢竟高處不勝寒,細探他最初的本願,不過就是“活下去”而已。
可世事無常,生命也無時不動,然後就這麼順著紅塵,做到的越多做的也就越多,不斷壘砌著,終於還是把自己送上了騎虎難下的“巔峰”。
君寒目光漸漸遊移,等再想起自己的視線時,他已怔怔盯了那不遠處的燭火好一會兒了。
“這些,都是宮雲歸告訴你的吧?”
憐音好像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問。
“這些事原本隻有掌門才有資格知曉,但因為一些彆的原因,我也有資格……”
君寒唇角勾了一絲細微難察的苦澀,“你當然有資格……”
“你至今都還不知道師父是怎麼死的吧?”
君寒又挪回眼來,確實有些疑惑,“我記得當時他帶了你還有其他一些弟子進入鎮妖塔。”
當年掌門帶了一列七個弟子進入鎮妖塔,出來卻隻剩了憐音一個,還是處於昏迷狀態時被身負重傷的掌門帶出來的。
事後不論君寒怎麼問,憐音都對立麵發生的事隻字不提,而掌門對此也隻稱是塔中惡妖暴亂。
那後不久,掌門便逝世了,緊接著,宮雲歸執掌不過一個月,又從塔裡跑出了一頭窮奇。
“師父當時進塔並非是為了平除作亂妖邪,而是穆歸真人被殘神之力徹底侵蝕,靈勢動蕩,師父怕生變故,所以才親自入內。”
“他帶你們進去的目的是什麼?”
憐音稍稍垂了些目光,瞧著地上隨燭光搖曳的燈影,道“塔中凶險,師父帶上我們隻是增添戰力而已。”
君寒眸光略沉,霎時顯出了他邪狼似的深沉,“如果是為了增添戰力的話,當時最強的不應該是宮雲歸嗎?”
“師兄是掌門繼承人,自然不可與掌門一同涉險。”
“你體質偏弱,戰力在門中並不出挑,就算不帶宮雲歸,也沒必要選擇你吧?”
憐音苦笑了一下,眼神略有飄忽,似也有意回避君寒的目光。
“憐音,”君寒輕輕捏過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眼底深沉終於柔成關切之色,“鎮妖塔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憐音眼神略黯,沉默了許久,才道“當時師父確實受了很重的傷,但致命之因還是靈力枯竭。至於我,以後有必要再告訴你吧,現在、還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