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默浮生劫!
關於那些屍首的檢查情況鬼曳即刻便修書傳回了帥府。
這兩天君寒倒是格外勤奮,雖然近期的情況都已了解了七八分,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書房裡將不斷增加的卷宗一一細閱了個遍。
那十五個鬼士的情況仍舊撲朔迷離,畢竟能找到的線索著實不多,也實在不能勉強鬼曳。
君寒一遍又一遍的翻閱這些堆積成山的卷宗。
今日春光甚媚,君寒便沒關門,任著外頭徐風清涼,似也能稍稍緩解一點纏思愁慮的煩躁。
卻有一陣拂進門的清風微微帶了點良苦的藥味。
君寒微微一掀眼皮,果然見憐音端著藥進來了。
桌上那一堆卷宗散紙也被刨了個淩亂,憐音走到他桌前勉強找了個角落擱下碗,顧不上招呼他喝藥,卻先替他理了理散落滿桌的散卷。
然而君寒這次也很有自覺,憐音還沒講話,他自己就端了碗老實一口灌下去了。
還是苦的令人發指,隻是元帥此刻心沉他事,到沒那麼多注意力來品苦藥的滋味。
憐音見他難得老實便也欣慰一笑,順便也瞟了他手裡的散卷一眼,道“孿生子之間靈蘊相連,讓那兩個孩子輔助興許也能找到些線索,你怎麼不讓他們跟著塵追一起去?”
君寒沒挪眼,放了手上這卷便立馬又拿起另一疊,才道“這三個小崽子之前進過刑部的大牢,還被百裡雲禍害的炸了地牢的牆。”
憐音惑著,手上理卷的動作一頓,便問“他們為什麼進牢?”
“之前捅了我一刀,百裡雲送進去的。”
這回憐音卻是驚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所以,之前刺殺你的就是他們三個?”
突然提起這事,元帥大人倒有些忍俊不禁,便笑道“是啊,他們三個比塵追還嫩,估計打死也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居然能陷京城於險境,還順便勾出了一樁謀反之事。”
憐音心下一駭,又問“你就是因為被他們刺了一刀所以臥傷幾個月?”
君寒這回不得不轉眼瞧她了,卻仍是忍俊不禁,“怎麼可能,那小刀也就捅破點皮,根本沒事。”
“那你那幾個月在乾嘛?裝病嗎?”
“我去了北境一趟,百裡雲倒是得償所願的給我辦了場葬禮。”
“……”憐音搖著頭淺然一歎,也著實沒見過這麼奇特的事情。
憐音方拾起桌上的空碗,還沒起身,百裡雲便大搖大擺的一腳踏進了門檻,卻又突然抽筋似的頓住了,掃了憐音一眼,作勢便轉身,“我不打擾。”
“進來,正好有事問你。”君寒卻波瀾不驚的把他給叫了回來。
憐音起身出了屋,恰從百裡雲身邊擦過,百裡雲留了她一眼,便悠然自得的往君寒桌邊一坐,似乎也並沒有光芒璀璨的尷尬,反倒還有心情戲侃道“怎麼?你還生病了?這補什麼的?”
“……”君寒冷冷橫了他一眼,直接就開口問正事“你們蜀山有沒有姓趙的弟子?”
“我們蜀山上百姓俱全,你說有沒有。”
“一個蜀山掌門親自從臨水鎮帶回的弟子。”
百裡雲聽罷,便拿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將君寒上下打量了一遭,“我給你埋傻了是吧?閒著沒事問這乾嘛?”
君寒冷漠的把趙申的那一堆詳細塞給百裡雲,“這個是塵追的繼父。”
“當爹還當上癮了?連人家早死天邊去的繼父都要查……”百裡雲嘴欠著也細閱了一遍,閱完又給君寒甩回去了,“一個商人你管他做什麼?”
君寒可能又被百裡雲氣得犯了頭疼,便揉著眉心,強撐著耐心道“這個人的孿生兄弟被蜀山掌門帶走了,應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
百裡雲終於翻著眼皮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結果還是一問三不知“這種事你還是問李天笑吧,我那會兒應該沒心情留意這些同門的事。”
百裡雲的脾氣從小就特彆古怪彆扭,能不把整個蜀山的同門都得罪成仇人就不錯了,哪有那閒工夫留意誰姓趙誰姓李,啥時候入的山門被哪個長老帶回來的。
君寒深深沉下一口氣,用了十二分的耐心才終於勉強壓下拍死這個賤骨頭的衝動。
“不過說起那小子,我倒也有件事要告訴你。”
君寒揉著眉心沒答話,默然等他說。
“那小子的事我問過李天笑了,易遠光的孩子死在六歲,據說是病死的,在你出兵討伐崆峒之前,李寒笙就失蹤了,李天笑為了尋她所以沒有參與戰事。據李天笑說,李寒笙的氣息最後消失在南境的朱雀關外。”
“朱雀關……”君寒皺了下眉,“易遠光沒去找?”
“易遠光那時還有心情閉關呢。”百裡雲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那小子背上有紅痣嗎?”
“沒有,但是有很多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