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雲生平頭一次見到李寒笙如此“溫婉可人”的模樣,暗嘲其慫的同時,心裡也怪有些梗塞的,頗有一種看著自家養大的白菜被彆家的黑毛野豬拱了的不爽。
或許也的確是所謂緣分的緣故,自那次之後,易遠光便借著各種名頭前往蜀山拜訪,其中有一次便正好撞上了李寒笙和趙驚雲打架炸了後山。
那次易遠光卻好像正是明麵上衝著趙驚雲來的。
趕在易遠光到達蜀山的前一天,掌門便帶著趙驚雲出關,也交代了全山弟子不要招惹趙驚雲,結果李寒笙這個暴脾氣偏偏就不聽訓,愣是強著脾氣跟趙驚雲那個本來就愣頭青的直筒子打了起來,偏生不巧的是還驚動了掌門,連帶著易遠光也碰見了她狼狽一幕——
好在易遠光看不見……
闖了這麼一個沒有風度的禍,掌門也不念及李寒笙是個姑娘,或說正好想借這機會搓一搓她這仿佛投錯了胎的性子,於是當著易遠光的麵便訓斥了她一頓,還直接把她批去麵壁思過。
百裡雲那次也是頭一回看見這天生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當眾落淚,也就在那一瞬覺著這可能還真是個女人……
基本從那以後,百裡雲就沒再見過趙驚雲了——或者就是見到了也壓根沒留意。
然而有關趙驚雲的場麵卻沒有就此結束,卻是悠悠然的延續了下去。
這是完全落回了李寒笙自己的記憶裡。
李寒笙哭著落跑去崖邊思過,好不容易止住了抽泣,恰被冷風一吹,那個趙驚雲也被掌門批了過來。
這個人通身都散著一股格外與眾不同的淩人氣質,言行舉止間均帶著那睥睨眾生的架勢,即使都被罰來崖邊思過了,也毫不減那居高臨下的神態。
果然一看就很討打。
趙驚雲堂而皇之的撿了李寒笙身邊的位置坐下,惹得李寒笙一陣膈應,下意識就往邊上挪了挪。
“李寒笙……”他莫名其妙的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似乎還細品了一番。
李寒笙沒搭理他。
“寒笙這兩個字可不大適合你。”
李寒笙無端又被他挑了火頭,便站起身,一路避開了好遠才又坐下。
然而這個趙驚雲卻不知是哪裡鑽出來的奇葩貨色,明明人家的厭惡之情已經如此強烈,他還能麵不改色或說是毫無察覺的繼續他那無聊的話題“我喜歡你的性格,熱烈、輕狂,所以你的名字應該有烈火才對。”
“有病!”李寒笙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便決心不再搭理這個倒黴玩意兒。
趙驚雲卻反倒被她這一句給罵笑了,“果然,比一般的人可愛,鋒芒畢露——喂,你還想打我吧?”
李寒笙狠狠瞪了他一記眼光,“你要是再廢話,我鐵定打得你親娘都不認!”
趙驚雲細細聽罷,又笑了起來,且笑的很張狂,“可你不是我的對手啊。”
李寒笙憤憤的甩過頭去,不搭理他這無端的挑釁。
“你這樣的性格就該我行我素,受他們的影響做什麼?”
李寒笙強捺著噌噌亂蹦的火氣,打死也不搭理他。
“小烈火,你過來。”
“你——”李寒笙兩拳驀地攥緊,咬牙切齒著一字一頓道“不許給我取外號!”
李寒笙沒有正麵應答他的意思,僅這一件小事便降冷了他的笑意,於是他的下一句話便落成了森冷“我不喜歡被忤逆,過來。”
百裡雲看著李寒笙的這番記憶,心下竟有些惴惴不安。
這個人的氣勢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李寒笙發現這貨可能的確是個瘋子,不想再和他待在一處,便站起身,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玩吧!”
她這還是頭一次會被人嚇著,也是頭一次如此不安的想要避開一個人的視線。
然而她才一轉身,趙驚雲便已晃到了她麵前,不由分說,一把便拽過她的腕子,“你就沒想過,忤逆一個打不過的人會不會付出什麼代價?”他的語氣很陰冷,果真是明晃晃的威脅。
然而李寒笙卻從來不是什麼柔善可欺的女子,心裡雖有些發怵,卻還是運了靈力,出掌將他擋開,趁機抽出自己的腕子來。
趙驚雲的臉被一張描著符紋的麵具完全遮掩,唯透出了一雙斂著森冷暗輝的眼眸。
李寒笙握著自己被他一把捏的有些疼的腕子,警覺的盯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趙驚雲淡淡望了眼天,很惆悵的歎了口氣,道“待在這裡太無聊了,這些人也一個比一個無聊,也就你的還有點意思,”他眼底拂了一抹冷淺的詭譎笑意,“所以,你就陪我玩玩吧。”
李寒笙這次真是被嚇到了,扭身便跑,趙驚雲身形一幻,追過去又想故計重施,卻才伸了手去抓她,便冷不防的被一道橫來的力給擋開了整條手臂,那抹黑影瞬如鬼魅一般擋在趙驚雲麵前。
“趙公子如果想玩,在下可以奉陪,就請不要為難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