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人顫顫巍巍的趴在地上,顫聲道“草民知罪……”
“五位又可知辱沒皇家是何重罪?”
這回,他們是連認罪的膽都沒有了,隻敢拚命求饒道“求陛下恕罪!我等一時糊塗,實無欺君犯上之意……”
“哼……”皇上冷然一笑,“你們根本不知欺君犯上、辱沒皇室是怎樣的罪責,現在卻倒知道求饒?”
大殿內的空氣凝滯到了極點,似乎也卻如這五個大忽悠所言那般,沉澱著一種肅殺之氣。
“高遠!”
“老奴在!”
“請上鴆酒,請這五位仙師一同得道!”
“陛下饒命!”那五人一聲哀嚎,忍不住想爬上前去抱著皇上的龍袍求饒,卻被立侍殿中的禦林軍生生擒伏在地。
皇令不可為,加之這五人也的確死有餘辜,於是高遠請上毒酒的速度相當之麻溜。
高遠匆匆端著鴆酒入殿,皇上自己心底卻泛起了一層毛慌——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親自下令殺人。
那五個人哀嚎的聲音仿若鬼泣,蕩在這殿內餘音三日不絕,聒噪得生機勃勃……
“陛下……”高遠又壓著嗓喚了一聲。
陛下合起眼來,“賜。”
一字落罷,那五人絕嘯哀嚎,抵死不飲此酒。
看慣了這小皇帝溫吞的一眾殿上侍衛似乎也有點下不了手將這聒噪捏滅,大概還想確定一下那小皇帝是否真心要賜死這五人。
而這次,小皇帝卻是顯出相當的決絕。
那五人著實煩透了陛下,便見皇上眉頭一沉,咬牙切齒的自牙關裡喝出一個字“灌!”
這個命令就很直接了,也不用再跟這五人磨蹭什麼了,掰開牙關毒酒一灌,怎麼著都清靜了。
毒酒入喉可比烈酒要刺激多了,後勁還大,足可絞碎五臟六腑。
那五人垂死掙紮時嗆著血的悶啞嗓音深深的刻進了陛下耳裡,他隻一掀眼皮便瞧見那五人怨毒的眼神。
殿堂裡的聒噪終於落成了死寂。
皇上心裡驀然鬆了一根弦,慌張的心跳漸漸歸穩,卻是更深的惶落占據了心房。
但他還是看不下這一地慘景,便起身,杵著手杖,“清理乾淨。”他本抬腿將走,餘光一挪,好巧不巧偏偏瞟到了那白底黑字的供罪書。
不知是鬼迷了心竅還是怎的,陛下臨動步前到底還是伸手從桌上抽了這封供罪書,拄著手杖,也走不出什麼足下帶風的氣勢,便隻好一步一緩的磨出了門檻。
這封供罪書隻有短短一頁紙,言辭簡略的令人發指,但奇絕的是凶手還真把屠莊過程給交代清楚了。
雖然陛下也不明白他這“驅金引血”具體是什麼操作方法,但殺人過程的確隻有這麼簡白的四個字。
凶手似乎是老實的承認了行凶一事,然字裡行間卻半點也沒有知錯悔過的意思,反倒通篇張揚著一股桀驁而不羈的語氣,旁人閱之惱怒,他自己卻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傲絕。
陛下心底噌的躥起一頭鬼火,簡直無法理解這到底是個什麼喪心病狂的奇葩貨色。
高遠儘職儘責的跟在陛下身後,弓腰屈首,畢恭畢敬的不敢有一句多言。
“此犯當如何處決?”陛下突然冷不防的問了這麼一句,嚇得高遠唯唯諾諾,本是大氣不敢出,奈何陛下問的話又是不敢不答。
兩相糾結下來,老太監到底還是擇了個最安全的回答“殺人重犯,自當處以極刑。”
陛下卻憤憤的將這供罪書甩進老太監手中,“朕是說該用什麼方法處死他!”
老太監叫苦不迭的,細細閱罷文字,雖也覺此書著實猖狂,但他一個內宮之人,哪敢輕易參與這種朝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