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音一早便交代過璃月,點到即止,隻要將他封在這副軀囊中即可,若是做的太過火,再把他殺“死”的話,他一定會立刻更換一副軀囊,解釋就不知又會出什麼亂子了。
想徹底把這家夥解決乾淨,目前唯一的辦法便是將他連魂帶魄捎出中原大地,在海上尋找封印或消滅之法。
他終於也品出了璃月這一招的真實目的,便咬牙切齒的,怒瞪住璃月,“又是她……又是那個女人嗎!”他一聲暴怒這,不顧身中漸有靈鎖束縛的麻煩,就是拚著耗傷靈脈也想將這一擊全全施展出來。
璃月足尖點地一躍,然這一擊也到底沒有打出來,而就在臨將脫出的一瞬被橫來的一道猛勢給狠狠的擋了回去。
煙起迷蒙,塵飛霧揚間一道裹著焰影的身影行來,璃月驚了一下。
憐音閒然踱來,易塵追便跟在她身後。
璃月怔怔的瞧著易塵追,見他雖然是跟著憐音一路走來的,但實際卻是緊閉著雙眼。
不知是什麼狠狠的剜了璃月一刀,她猛然想起昨晚她母親最後關門時一縷呼之欲出的決絕。
國師大人似乎也沒料到局勢會直接扭轉至此故也有些驚愕。
他的確是疏忽了,在城裡收服了這麼多傀儡之後,他的實力大大折損,以至於竟會著了這個女人的道。
——
璃影頓見城中大變,心慌意亂的卻沒朝著炸出動靜的宮城而去,而是折向往帥府趕去。
璃影快馬駕至門前,顧不得下馬,直接便嚷著衝守門的衛兵問道“公子回來了嗎?”
“剛剛被夫人帶出去了。”
——
“娘……”璃月輕輕喚了一聲,便想動步走來,憐音卻鮮有冷色的喝了她一聲“彆過來。”
璃月頓了一步,終於確定了這番形勢極其不對頭的地方,“娘,你想把塵追哥哥怎樣……”
素來柔婉的憐音今日卻揚著一身與她形貌極其不符的森冷殺氣,昔年的溫柔就像是一層脆弱的偽裝,在真正的陰冷麵前,脆弱不堪。
見到憐音,那位不可一世的國師大人終於感到了一股透骨的惡寒,果真品到了相當的威脅。
“你想怎樣?”
憐音緩緩踱近了兩步,在他緊張的注視下冷漠的張開雙臂,環住了他的肩頸。
一副冰冷的軀囊卻能感受到另一個同樣的靈魂的溫度。
憐音在他耳畔輕輕開口“我們是一樣的,所以我可以理解你,也可以幫你……”
這話卻叫他愕了一下,久遠的記憶漫上腦際,翩飛若雪,涼薄卻透著溫暖。
然而還沒等他品足這把溫暖,後背一陣徹骨的同意便冷不防的將他打回了殘冷的現實。
憐音似乎是溫柔的抱著他,實際卻冷颼颼的喚了一枝靈彙的藤蔓,生生捅穿了他的身板,將藤間剜進了他的臟腑。
“你……”他掙紮了一下,憐音卻又將藤蔓絞深了些,同時更鎖住了他的動作,“該解脫了。”
——
從帥府趕到宮城的距離向來很近,但今日這段距離卻格外坎坷。
璃影策馬闖出巷道,卻見半座城的活人都成了行屍傀儡一般,連同那些蘊了靈的金火騎將士在內,一切都陡然詭異成了所有人早就預料到的模樣。
與此同時,宮城裡突然暴起了一陣闖天的血光,那血光中還夾雜著絲縷淺金,而更不妙的是,璃影似乎還依稀品到了鳳火的意味。
似乎所有人心裡都藏著秘密,而這些秘密漸漸由一根線引連在一起,卻最終成了不知情者心上的血口。
璃影完全忽視了所見的一切障礙,一匹黑馬橫衝直撞過街,卻還是耗了將近等閒時兩倍的功夫才終於趕至宮門前。
卻也就在她近到宮門的一瞬,整座宮城都為一陣腥濁的烈火侵蝕成了一片血色火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