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已經編造出一堆,例如將胎兒攪碎一類的恐怖花。
緋嫣伸手,擋住他的嘴,搶過研究報告,“停!不需要你說,我可以上網查詢。”
“哎?過河拆橋?”亓晟撇嘴。
緋嫣翻開研究報名,仔細眉頭緊鎖,“果然……”她聞的沒有錯。
這種慢性藥流不會讓腹中的孩子立刻死亡,隻會慢慢地奪取孩子的生命,十天內孩子在母體中慢慢死亡。
是一種對母體傷害較小的藥品。
“什麼果然啊?”亓晟在一旁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你還沒告訴我這藥哪兒來的呢?這特質藥一般人弄不到,我可不信是我帶來的小明星搞來的藥。”
緋嫣突然眼睛睜大,好像是想到什麼,緊張焦灼地開口“現在,幫我去買三瓶維生素。”
“啊?”亓晟懵了,“為什麼?”
“去買!彆廢話!”緋嫣怒目圓睜,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著凶神惡煞的光。
亓晟癟癟嘴,拿起外套緩慢地往外走,“用人家的時候叫人家好晟晟,不用人家的時候就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看你將來長大怎麼嫁人?”
就這樣,末小鹿帶回來的那些藥都被緋嫣偷偷換成了維生素。
急救室門前。
深思許久的緋嫣,“都是我的錯。”突然狠狠的錘著自己的腦袋。
一旁的景韞困惑地拉開她的小手,緊張問道“小小姐?你怎麼了?”
“師傅,這都是我的錯。”緋嫣撲倒景韞的懷裡,忍不住大哭。“如果我沒有帶她來格鬥場,如果我沒有上台,她就不會出事。”
她當了孩子兩年,偽裝孩子許久,情緒漸漸變得沒有以前那樣冰冷,開始不再偽裝,儘情的釋放自己的喜怒哀樂。
此刻的她隻想放聲大哭,“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她來。”
景韞慌張失措的抱住她,笨拙地安撫著她,“不要自責。”安慰的話語明顯有些蒼白,但是卻包含著長輩對小輩的愛。
“我一直在猶豫……我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洛……我一方麵我想告訴他,想暗示他我才是洛玫。”她哽咽的說著,“另一方麵我又不敢說。”
“我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決定帶著末小鹿去了格鬥場。我隻是希望洛可以有所察覺,他可以意識到雲柔是假的。但是我忽略了,末小鹿那麼善良又怎麼可能留一個孩子在格鬥台上。”
“她擋在我麵前,保護我,我……”
緋嫣此刻的心裡,糾結、難過、自責這些詞彙好似都無法充分解釋她心中的內心。
這一次行為不單單傷害到末小鹿與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傷害到緋洛。
也因為這次舉動,她再也沒有資格告訴緋洛自己就是洛玫。
緋嫣的身份可以承擔起這份罵名、這份魯莽,但是洛玫的身份不可以,洛玫深愛著緋洛,誰會信她不是故意的呢?
緋嫣錘著自己的腦袋,痛苦的怨恨著自己,“為什麼要這麼不謹慎?為什麼做事情之前不經過思考?”
難道這兩年安逸的生活已經讓她變得懶惰?讓她變得不再嚴謹?
“不要再自責了,相信師傅,他們都不會有事。”景韞抱著緋嫣,小小的身子縮在她的懷裡。
洛玫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打從心底裡喜歡這個孩子。
緋嫣是大少爺的小女兒,是緋家的小女主,他也十分疼愛這個孩子。
現在這兩個人變為一個人,他隻會更加憐惜這個孩子。
在緋嫣極度煎熬中,手術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急救室的紅燈突然關閉。
緋嫣立即跳下長椅,跑過去。
急救床上,末小鹿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眼睛輕柔地閉著,像是一個聖潔美麗的天使墮入凡間。
“她怎麼樣?”景韞衝過去緊張的問道,“孩子……”
“對不起,我們儘力了,但是那個孩子依舊沒有留住。”手術醫生摘下口罩,眼神有些複雜,惋惜的開口,“三個月大的孩子,可惜了。”
緋嫣扒著急救床的手縮緊,呆滯的開口,雙目無神,“沒了……”
當時格鬥台上,那個男人狠狠踢向末小鹿的腹部時,她就已經意識到會有這樣可怕的事情發生,但是當事情真的來臨時,她無法麵對。
“為什麼沒有保住那個孩子?”緋嫣嘶吼著,不足一米的身高,咬著脖子,聲音尖銳,眼神狠戾。
被吼的手術醫生懵了,為什麼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會有這樣複雜的表情,仿佛經曆過生與死一樣。
“為什麼?”緋嫣想要揪住醫生的衣領,卻奈何於身高有限,隻能拉著他的衣角。
醫生有些無奈的看向景韞,景韞拉開失控的緋嫣。
其他醫護人員立馬趁機推著急救床往病房去。
緋嫣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那漸行漸遠的急救床,崩潰的蹲在地上,“全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再也無法挽回了。”
眼淚像是脫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
景韞歎了口氣,沒有再管緋嫣。
他接下來該去看看緋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