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那日威脅他的人是知府,馮徽連著愣了好幾天。
今日衛昭前來,馮徽道歉作陪,免不了一番尷尬。
盧家在調查盧滎之死,他知道盧家在懷疑知府大人。
若是大人追究起來,給他安個什麼罪名,他是哭都沒有眼淚。
因為這件事,父親馮憲和狠狠罵了他一通。
馮公子能在腳夫麵前耀武揚威,但在官老爺麵前,一點脾氣都不敢有。
“衛大人,怪小人有眼無珠,沒能認出你來。”
“你要認出我來就奇怪了。馮公子,這幾日有沒有遇到麻煩?”
馮徽內心哀歎,該來的還是來了。
“若是知道衛大人身份,我定然不會把那天的事情,告訴盧家。”
“說給盧家也無妨,怎麼,你也覺得盧滎是本府殺的?”
“不敢不敢。”
“如果不是盧公子喝多了,以本府的身手,也奈何你不得。”
“對了,大人,您那天給小人服的東西,真是三日斷腸散?”
封祈看了衛昭一眼。
心道,大人哪有這東西。
“那是本府在地下摳的土。”
“……”
“馮公子,今日找你,可不是敘舊來的。令尊乃是商會客卿,我想跟他聊聊,不知方不方便?”
“方便,您稍後,我這就去請父親過來。”
馮徽出去不久,一個穿著富貴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草民馮憲和,見過知府大人。”
“馮老板請起。”
“大人,您召見草民?”
“本府也不瞞馮老板,臨安府有今日富庶,商會功不可沒。本府到來,商人們的擔憂,本府亦是知曉。我想托馮老板給商會中人帶個話,本府不會加重你們現有的賦稅。”
“無論你們是給盧家還是許家上貢,再解決他們的問題之前,我不會向商人們討要一分錢。”
馮憲和不露聲色,對衛昭表示感謝。
知府與許家的爭鬥,商會的商人們看在眼裡。
無論勝者是誰,和官家比起來,他們隻能算是魚肉。
臨安府今日盛況,往後能否延續,全看知府與五姓七族爭鬥的結果。
說實話,商人們並不看好知府衛大人。
盧家與許家在臨安府經營多年,背後關係盤根錯節。
知府大人雖有朝廷支持,可誰不知道,鏡州許氏與漓州盧氏在旁虎視眈眈。
衛大人,真有能力對付這兩家人?
不過前些天發生的事情,也讓商會對知府大人刮目相看。
能讓許家打落門牙往肚子裡吞,這位年輕的知府大人,真的很了不起。
正如大人所說,商戶們賺來的錢,留在自己口袋裡的,僅有四成。
一成進了幫派口袋。
另外五成,被五姓七族通過各種名義,收進自家口袋。
若要問馮憲和希望誰贏。
他自己更傾向於盧家與許家。
他們贏了,臨安府還是老樣子。
若是知府贏了,朝廷重稅落在商戶頭上,自己怕不是得掉一層皮。
衛大人今日保證不會加重賦稅,對商戶們無疑是一件好事。
可他的話,能作準麼?
至少,馮憲和不信。
話又說回來了,無論衛大人保證做不做準,前提得是他能勝過盧家與許家。
如果臨安府依舊是盧許兩家說的算,衛大人說的再好聽,也沒有用。
臨安府的商會,在知府與盧許兩家麵前,力量有限。
不客氣的說,他們便是牆頭草,也隻能做牆頭草。
哪邊風大,便會倒向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