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得你說的很假?”
“你先帶她下去換衣服。”
蘇菱袖看了身邊女子一眼。
這一次,對方抬起了頭。
蘇菱袖才看到對方的眼睛。
她心中咯噔一跳。
好漂亮的眼睛!
衛昭啊,你果然是彆有用心!
蘇菱袖正欲發問,簡文樾走了進來。
“衛大人,許淮鷹求見。”
“他來做什麼?”
“老頭隻帶了孫子許衍行,似乎還帶著一份禮物。”
“一天之內,盧家與許家皆有人上門,還都客氣的不行?我去會會這許淮鷹。”
衛昭起身就走,到門口,他忽然轉身道“雷姑娘,路上發生的事,可以告訴蘇大小姐。”
“好。”
雷姑娘?
路上發生的事?
好啊,衛昭……
蘇菱袖拉著雷俏,回屋換衣服去了。
衛昭帶著薛淩雲與封祈,走向前院。
幾個下人不在身邊,憋了一路的封祈開口道“大人,剛才在外麵,有不少人在暗中盯著我們。”
“我知道。”
“會是誰的人?”
衛昭嗬嗬笑道“都是敵人,就不用管他們的身份了。”
“大人,如今許家隻剩下一個許淮鷹,是不是可以對他們出手了?”
銀鉤三煞死在雲州。
鏡州巡撫餘繞梁身亡,七星南宗覆滅。
鏡州許氏本宗不見動靜。
許家再無外力可借,此時的確是對付許家的最好時機。
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的。
衛昭道“先瞧瞧許淮鷹的意思,若是他知曉利害關係,還能留他一個體麵。若是他還繼續頑固,那隻能我們幫他體麵了。”
聽著衛昭的意思,薛淩雲倍感意外。
“大人,你可是認真的?”
“當然。”
“解決許淮鷹容易,可彆忘了,還有鏡州許氏。”
盧竣剛提醒過,鏡州許家與漓州盧家在暗處有動作。
這時候拿許淮鷹開刀,薛淩雲無法理解。
他以為衛昭是開玩笑,沒想到居然是真。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無論對手在做什麼,鎮北軍的糧餉,他許家遲早都要出。”
來到前院大廳,衛昭看到了許淮鷹。
眼前一臉褶皺,滿目滄桑的老頭,居然是許淮鷹。
一個月不見,他仿佛老了十多歲。
“見過衛大人。”
“許老客氣了。”
“衛大人似乎恢複的不錯。”
“年輕嘛,身體好。許老這段時間,看起來過的並不好。”
“我的一個兒子,死在了雲州。”
“雲州江湖門派林立,即便是朝廷官員,也要對其禮讓三分。令公子遭遇意外,隻能說他不該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許淮鷹嘴唇微動,笑的淒然。
臉上的褶皺,更深了。
“衛大人所言不錯,老夫的確不該派他去雲州。隻是不知道,我那大兒子許元堂,衛大人知不知道,他人在何處?”
“令郎回了鏡州,難不成還有人敢在鏡州對許家人不利?”
許淮鷹看著衛昭,像是要從他的神情裡看出什麼。
兩人沉默數息。
“衍行,把東西拿上來。”
許衍行把手中木盒,遞給爺爺。
“衛大人,此乃上等金瘡藥,對外傷有奇效。近日府衙不太平,這東西或許有用。”
衛昭也不客氣,接過木盒。
“許老有心了。有什麼話,你隻管開口吧。”
“嗬嗬,衛大人,老夫想知道,你為何要來臨安府?”
衛昭來臨安府,是為了替鎮北軍要錢。
這件事,除了自己人,他不可能告訴外人。
對付盧家和許家,不是本質,若是他們心甘情願把贓款交出來,他樂得與其和平相處。
但很明顯,這根本不可能。
“我奉聖上之命,來臨安做知府,自然是儘知府的職責,造福一方。”
“衛大人不必對我這個糟老頭子打官腔,老夫隻想問一句,若是奉上許家家財,你可否放許家一馬。”
嗯?
許淮鷹居然主動提出,要把許家財物交上來。
先不說他的話是不是真,許家人能同意?
不等衛昭回答,許衍行先急了。
“爺爺,你在說什麼胡話?你真是糊塗了不成?”
許淮鷹也沒理會許衍行忤逆,隻是看著衛昭,等待他的答案。
“許老,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當初把許家交至元堂手中,便是因為不喜這銅臭味。若非回到臨安城,恰好遇見許家兒郎在府衙外吃虧,興許便不會發生後來這麼多事。”
衛昭不說話,許淮鷹繼續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失去臨安府,還有九江郡。若是再癡迷這塊寶地,我怕九江郡許家,徹底絕了後啊!”
許元圭死在自己手裡,衛昭知道。
相信許淮鷹也很清楚,這事與衛昭脫不了乾係。
他怕許家絕後,是知道許元堂出了意外?
“許老何出此言,你許家人丁興旺,怎麼可能絕後呢。”
“衛大人,接下來的時間,我許家會收拾離開臨安府,餘下家財,也會送至知府衙門。無論你我之前有什麼過節,自今日起,一筆勾銷。”
衛昭卻是遲遲沒有開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