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執劍人!
短暫歇息過後,衛昭如同一陣風消失在林間。
等他再次停下腳步時,麵前橫著一道水簾。
水簾中間,突著一塊巨石,將水簾從中一分為二。
巨石四周爬滿了蒼翠的金線蒲。
這種植物最喜歡寄生在石頭縫中,根須緊抓石壁,肆意生長。
巨石底下,唯一沒有金線蒲生長的地方,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什麼都看不到。
衛昭在洞口正對麵停留片刻,不經意轉過頭,往林間看了一眼。
隨後,他又仰頭看著山頂。
山間除了水流落下的轟鳴聲,再也聽不到其他。
衛昭提起一口真氣,掠過水麵,進了洞口。
就在他入洞不久,兩條人影從天而降,落在水邊。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
一人大聲道“賀兄,你倒是守時。那衛昭已經進去了,你也請吧!”
“還是你先進,讓你駱金足跟在背後,我怕還沒對付衛昭,先被你捅上一刀。”
“嗬嗬,從前你我各為其主,這一次卻是有共同敵人,賀兄放心,我不會做那陰險小人。”
賀驪山瞥了駱金足一眼,率先進了洞中。
駱金足略微等了一會兒,才動身進入。
兩人消失了沒一會兒,十餘人從林中走出,沿著水流到了水瀑下。
打頭那人步伐緩慢,其餘人都是一身勁裝,卻也不敢走在他前麵,於是壓著腳步,緩緩跟在其身後。
他便是昨夜就已經來到天璿山的許伯達。
“褚老,他們四人,會不會有人受傷?”
“若是四人同時出手,自然不會。可若是有人逞能,就另當彆論了。”
“衛昭能把鄧八月傷成那樣,他們四人一時半會兒怕是也拿不下來。”
“隻要守住唯一離開的通道,衛昭必死。”
“嗯,有褚老在,我還是放心的。”
聽了褚清蒿的話,許伯達心中更踏實了。
要不了多久,衛昭一死,他在臨安府的任務便結束了。
而他鏡州許家,並未付出太多代價。
合六大家族之力,對付一個衛昭,又怎麼可能失手。
不過這衛昭,也真是塊硬骨頭。
為了啃下他,漓州盧氏損失了一個鄧八月。
九品中這一級彆的高手,六大家族一共也沒有多少個。
損失一位,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補回來。
想要修煉至九品中,此等天賦,可遇而不可求。
像是許淮鷹這樣的家族分支,價值遠不如一個九品中。
鄧八月,就算此刻還活著,怕是也隻有一口氣了吧。
等臨安府的事情結束,還得想想怎麼平息盧家人的怒火。
六位九品中,隻有鄧八月出事了,他們少不了一番埋怨。
收起心思,許伯達凝視洞口。
七星北宗的禁地近在眼前,他心中忽有些許激動。
五年前衛仲德身死,他兒子衛昭依律進入癸字號監牢擔任獄吏,這事還是他親自蓋的大理寺印。
沒有想到,一個癸字號監牢的獄吏,竟會斷送他許伯達的仕途。
好在他的報應來的夠快。
這位大雍不世出的修煉天才,要喪命在他許伯達的算計之中了。
整個大雍絕對沒有人能料到,一位修煉奇才,會出自京城大理寺。
許伯達很期待衛昭瀕死的表情。
或許,還能聽到他的師承。
“我們得快一點了,免得錯過了精彩之處。”
“許大人,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褚清蒿帶著許伯達,越過水麵,進了洞中。
……
衛昭穿過漆黑的洞口,往前走了沒幾步,前方豁然開朗,也有了亮光。
七星北宗曆代宗主,實力均是停留在九品下,從未有過九品中。
此處閉關之所是有人借著天然的山洞,深挖而來。
洞內每隔幾步就放著一塊發光的螢石,用於照明。
發光螢石不算罕見,尤其是在臨安府這樣一個客商彙集之地。
不過能在整個山洞內放這麼多螢石照明,七星宗的財力可見一斑。
七星宗宗主從未邁過九品中這一大檻,指不定是把心思放在生意場上去了。
霹靂雷火堂已經算是江湖中非常富庶的門派了。
七星宗還在其之上。
有錢的一大好處,便是人多。
宗門弟子數量足夠時,總會出幾個資質不錯的後輩。
昨夜與七星北宗一場大戰,他們的中堅力量不少,比七星南宗難對付。
衛昭走的很慢,一路悠哉遊哉,帶著獵奇的心思,欣賞著洞內景觀。
走到第二道石門前,他又停留觀察了一會兒。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才繼續往洞內更深處走去。
……
山洞深處,盧竣靠在石牆邊,看著洞內隨意躺著的盧府家眷。
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們都在逃命,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進入山洞,心情放鬆之後,隻剩無窮無儘的疲乏。
整個盧家此時隻有盧竣一人,保持著絕對清醒。
至於其他醒著的人,他們不屬於橋梓盧氏。
七星北宗派人守在禁地之外,帶著盧家人進了洞內。
所有人似乎都篤定,隻要進了這裡,他們便安全了,不用再害怕什麼。
因此,大家睡的香甜。
還有輕微的鼾聲,在洞內回蕩著。
盧竣往頭頂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