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執劍人!
“運送銀兩的事,我會負責到底。第二件事是什麼?”
黑衣男子道“你殺了餘繞梁,朝中言官的奏折,像雪花一樣飛到了陛下麵前,他們要陛下革你的職。”
“想必我們英明神武的陛下,不會答應吧。”
黑衣男子笑笑,“自然沒有答應,哪怕是死了三十幾位言官,陛下依然沒有鬆口。”
衛昭覺察到了黑衣男子的話外之音。
“等等,聽起來陛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東宮起了一場大火,險些將整個東宮燒毀。次日,陛下便答應三司派人前來臨安府,徹查此事。”
衛昭沉默。
乾佑帝的太子雍玨,可謂十分神秘。
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位太子爺,卻很少有人見過他。
雍玨做太子快三十年了,被乾佑帝當寶貝一般藏著,從不參政。
乾佑帝又對禮教祭祀沒有興趣,太子露臉的機會就更少了。
據說由於早年在後宮,險些被宮女掐死的緣故,雍玨這些年一直在東宮讀書。
身邊的伴讀和詹士府官員,都是乾佑帝欽點。
周樸用太子中毒陷害白從簡,讓白從簡被抄家,算是找對了命門。
如今東宮起火,乾佑帝讓步。
足見這位太子爺在他心中的地位。
餘繞梁身死,三司衙門的人想查到自己頭上,沒那麼容易。
而且有尚方寶劍在,他也不怕三司衙門。
衛昭不理解,為何黑衣男子會特意提醒此事。
“衛公子,陛下下令,太子與執劍人調查東宮縱火案,你可知此舉意味著什麼?”
衛昭想也不想便回道“這位小媳婦一樣的太子爺,終於要掀開蓋頭見人了。”
黑衣男子嗬嗬一笑。
“衛公子知道,執劍人與五姓七族之間,已是不死不休。陛下在,執劍人就在,可若是陛下沒了,執劍人的前景,誰也說不清楚。”
衛昭微微皺眉,“太子不喜歡執劍人?還是執劍人對太子有二心?”
“都不是,執劍人自會輔佐太子登上皇位。隻是太子登基後,是否能像陛下一樣對待執劍人,誰也不知道。”
這一點不難理解,太子和執劍人的感情,哪能跟乾佑帝比。
“執劍人與乾佑帝之間的信任,建立在彼此共同經曆過生死之上。更難得乾佑帝沒有玩帝王心術,用狡兔死走狗烹那一套。若是換了太子麼……你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衛公子如今風頭正勁,本是五姓七族的心腹之患。陛下突然讓太子參政,等於替你分擔了壓力。”
衛昭翻了個白眼。
“我說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一直在臨安府,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麼?分明就是乾佑帝借著兩件案子,為太子登基鋪路,要說分擔壓力,也是我替他分擔才是。”
黑衣男子隻當沒聽見衛昭的抱怨,他道“衛公子,何不借此機會,避避風頭?”
避避風頭?
衛昭沉默。
避風頭,等於三司的人會落實自己的罪名。
自己這個臨安知府,怕是做不下去了。
乾佑帝是怕五姓七族再次針對太子,才會讓步,犧牲自己?
問題是,就算把他這個臨安知府革職下獄,五姓七族也不可能放過太子。
留著自己,不是可以分散五姓七族的注意力麼?
避風頭是什麼意思?
衛昭發現自己看不懂黑衣男子的用意。
“不過衛公子放心,避風頭對你並無實際影響,你在臨安府要做什麼,依然可以繼續。”
衛昭抬起了頭。
“哦?”
“無論三司衙門的人呈上什麼證據,陛下都會下旨捉拿你。以衛公子的身手,衙門的差役怕是攔不住。”
衛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到時候衛公子一走,天高皇帝遠,誰知道你去了哪裡,是不是?”
“我若是繼續留在臨安府呢?”
“那得看有誰敢把你拿住送官了。”
這麼一想,衛昭倒也覺得不算吃虧。
自己還會留在臨安府,隻不過多了個通緝犯的頭銜。
在臨安府,真有人敢抓自己?
“行吧,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你也得答應我兩件事。”
“衛公子請說。”
“我需要給身邊人一個名分。”
“衛公子是想成家了?你打算娶哪位姑娘,還是四個一起娶了?”
衛昭很是無語,黑衣男子居然還會講冷笑話。
不過為什麼是四個?他把葉紅鸞也算進去了。
這姑娘可沒看出對自己有什麼意思。
“行了,衛公子,臨安不會有新知府,四州巡撫也管不到臨安府。你身邊的人,會有人替他們安排新身份。臨安府,還是你衛公子的地盤。”
衛昭點點頭,“那便好。對了,我手中兵符和執劍人令牌,是否還有作用?”
“有。”
“多謝!”
提前知道即將失去知府的官銜,衛昭手中有些事情,便不能再等,要提前安排了。
向黑衣男子道彆,衛昭扯下麵具,直接去了漓水下遊。
沙河幫修建村莊的事,雨季耽擱了進度。
他得去看看。
黑衣男子卻沒有離開。
他看著衛昭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
衛公子,無論你心中會不會因為此事有疙瘩,我都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