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八爺,令侄女平安歸來,我看你似乎不怎麼高興。”
“的確,我是有些不高興。如果沒有你魏先生橫插一腳,救回菁菁之人,本該是我才對。想來菁菁也跟魏先生說過許某的為人與過往,許某原本想借此事,為自己正名。”
衛昭微笑。
“請恕魏某無知,若是早知道許八爺有救菁菁的本事,我便不趟這渾水了。”
“唉!這就是天意吧,魏先生好本事,竟然能找到遮天手竇奎的位置。你可知道,我許府數次想抓他回來,都被他逃脫了。”
許文津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逝。
衛昭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選擇與整個許氏為敵。
竇奎他們和許家的仇恨,甚至不是幾條幾十條人命的事。
而是成百上千條人命,雙方早已是不死不休。
許文津,卻選擇在暗中幫助竇奎。
衛昭不知道兩人什麼時候搭上的線,這十年裡,竇奎無數次從許府手下逃脫,又不知道有多少次是借許文津之力。
這一次,竇奎與許文津以許菁菁為誘餌,意圖救出地牢中人。
還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最終的目標。
但可以肯定,他們不會成功。
許文襄早已為竇奎和許文津編織了一張大網,隻等二人撞進去。
兩人謹慎了這麼多年,還是中計了。
說起來,也是因為自己在臨安府的所作所為,才讓他們覺得這是機會。
隻是許文津與竇奎不知道,許文襄已經發現了許文津的秘密。
如今許菁菁安然返回許府,無論雙方有什麼計劃,都得暫時中止。
衛昭今日來找許文津,可不是看笑話的。
葛小桓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換竇奎與許文津,自己又豈會看著他們吞下失敗的苦果。
鏡州許氏,不止是竇奎的死敵。
同樣也是他衛昭與執劍人的死敵。
短暫沉默後,衛昭道“許八爺,若是你願意的話,我興許能將菁菁小姐送回竇奎手中。”
許文津愣住了。
他可沒想到眼前的魏先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送回去?
你當菁菁是什麼?
“魏先生的玩笑並不好笑,菁菁已經回來了,我自是高興的。不過聽先生的意思,似乎知道竇奎在何處?竇奎行蹤隱秘,就算是三哥,也無法掌握其行蹤,魏先生是怎麼找到的?”
“許八爺可知道,我的人去過一次地牢。”
“地牢中雖然關著竇奎身邊重要人物,不過他們已經關了一年。竇奎在南都府沒有固定落腳點,他們又怎麼可能知道竇奎的行蹤。”
衛昭嗬嗬一笑。
“許八爺,誰說竇奎在南都府沒有固定落腳點?”
許文津看著衛昭的雙眼,“魏先生這是何意?”
衛昭刻意賣了個關子。
他道“你我站著多累,不如坐下慢慢聊?”
“是許某禮數不周,魏先生請坐。”
兩人落座,衛昭接著剛才的話題道“在許府眼裡,竇奎自然沒有固定落腳點,否則早被許三爺關進了地牢。殊不知,竇奎每次都能逃脫追蹤,乃是因為許府中有人暗中相助。也許他每次落腳的地方都一樣,都在那位許府內應找好的地方。”
許文津臉色一變。
“許府有內應,三哥早都想到了,為此三哥枉殺了府中不少人。”
“許八爺怎麼知道是枉殺?”
“竇奎至今都沒有被抓,可不是枉殺。魏先生,聽你的意思,你能找到竇奎的落腳處,是因為在地牢中得到的消息?”
“不錯,我在地牢裡見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人。”
“地牢裡關了竇奎身邊很多人,不知道魏先生說的是哪位。”
衛昭道“說出來許八爺也未必知道。”
“嗬嗬,魏先生是怕我對他不利?叫三哥殺死他?你放心,我許文津從不摻和許家之事。這一次若不是丟的是菁菁,我也不會插手。”
衛昭忽然笑了。
“有道是聞名不如見麵,今日見了許八爺,方知你並非像外界傳言那般,對許府之事不聞不問。你還挺關心竇奎的消息。”
許文津又是一愣。
“竇奎綁架了菁菁,我自然要多問幾句。魏先生,你說的地牢裡那位,究竟是何人?”
“他叫竇亢,許八爺可曾聽說過?”
許文津沉默了。
竇亢,他不止是聽說過而已。
他見過竇亢一次,不過那時候,他還不叫竇亢,而是叫葛小桓。
將那批兄弟以江湖藝人的名義送入地牢,便是葛小桓的計策。
整個過程,可謂相當順利。
竇亢跟著大哥時日不久,憑借著過人的智慧,深得大哥信任。
大哥信任的人,他許文津自然也信得過。
可他為什麼會出賣大哥?
大哥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甚至可以說,從未看走眼過。
難道這竇亢會是第一個?
“許八爺似乎知道他?”
“略有耳聞。”
“哦?那許八爺知不知道,那竇亢原來不叫竇亢。”
許文津吃驚地看著衛昭。
竇奎身邊的弟兄,若是後來加入,都會得到一個姓竇的名字。
是為了避免被許家查到宗族親人,殃及無辜。
“他叫葛小桓。”
許文津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