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以琴入道,轉戰各處,以琴音洗滌人心,將人團結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
有一日,他在山巔之上修煉,琴音嫋嫋,忽然身後多了一人。
“何事?”他已是青年模樣,修為也到了不死境巔峰,感受到身後的動靜,問道。
噗嗤!
突然一柄刀子穿心而過,鮮血自刀尖滴落,染紅白袍。
他吐出一大口血,身軀迸發恐怖無比的琴道之力,根根發絲宛如琴弦橫掃,將那人斬碎。
砰!
那人卻化作一張符燃燒起來。
顧淩天看著這一幕,他很平靜,早有預料。
青年目光冰冷,震出刀子,臉色有些蒼白,轉過身,道“黎嶽,滾出來。”
哢嚓!
空間破碎,幾道身影出現,氣勢如刀鋒利。
“為何要這麼做?”青年問道。
“讓出這個位置吧。”黎嶽麵無表情道。
他覬覦這個位置很久,一直在暗中拉攏人,想要將他推下去,這片廢墟的救世主,他也想當。
青年眸光閃爍,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手幫助的人,要背叛自己,為了這個所謂的首領之位。
他是如何掩藏自己那顆貪婪之心?以他的琴力,應該可以試探出來的。
“我還是低估了人心。”青年深吸一口氣,道。
“嗬嗬,讓出來,還可活命,不然……”黎嶽冷笑道。
可話還沒說,青年手指空彈,古琴之弦突然動了,一瞬間化為無窮劍光,劃過眾人。
黎嶽等人瞳孔放大,眸中滿是震驚。
“你竟然突破了!”他們隻說出最後一句話,是遺言,便身首異處。
青年盤膝而坐,看著地上的無頭屍體,思考了許久,即使下起冷雨,他也在這坐著。
顧淩天看著他的狀態,目光閃爍。
“要悟出什麼了嗎?”他坐在一塊石頭上,察覺到他身上有種說不清的氣息。
過了很久,他突然睜開眼,而出奇的是,他的心口與雙眼都散發溫和的白光。
“人心叵測啊……”
青年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法則之力在身後漸漸凝聚,化作眼,轉而又變成心,如白玉雕刻成,神秘無比。
顧淩天看著這顆心眼,目光微凝。
這東西,他好像在書山裡看到過,是乾坤道尊的道心。
“真理之心。”他想起來了,驚呼道。
這時候的真理之心,應該還隻是雛形,隻是沒想到,乾坤道尊居然在這種境界就修煉出道心雛形,真是蓋世無雙。
“人心複雜,善惡混融,光靠琴音,還遠遠不夠啊……”青年望向血色天穹,長歎一聲,目光是如此深邃,完全不像一個青年人。
自這之後,青年對任何人都存有戒心,甚至都不相信,因為他覺得,善惡一念,就算現在是善良的,沒有雜念之人,日後,也會被眼前的一切所蒙蔽,就像一團白布,被緩緩染黑。
琴道之後,他又修了棋道,以此磨煉自己的耐心、觀察與判斷力。
過了很多年,他的名聲在這片世界傳開,許多人都來投奔,青年沒有拒絕,全部收入,隻不過,他沒有徹底信任這些人,因為他深知,他們隻是來享受庇護罷了。
乾坤道尊成為虛王後,他帶著人離開了這片絕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