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起兩人的頭發和衣角,藍紹衣道“對了,元柏,我已答應許全雄過兩三日讓他們家人團聚,許全雄一心以為夫人還活著,我倒不知該如何告訴他了。我給他期望又將他從雲端摔下,此事是我考慮不周,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隱瞞他的。”
“公子不可自責!倘若當時公子說出實情,許當家極有可能承受不住打擊隨許夫人而去。況且公子確實救了許湘悠,公子並沒有騙他。要是公子覺得為難,不妨先對湘悠言明,有湘悠從旁寬慰,許當家也會諒解公子的苦心的!”
“也好,此事就這麼辦吧。我在城南鑄劍堂替湘悠鑄了一對飛刃,你將它取回來給湘悠,日後我再替你和雅琴覓一把好劍。”
“多謝公子!”
元柏離開沒多久雅琴就找了過來,說奉義父之命將公子拽回樓裡。瞧著老爺子一臉慍色,藍紹衣這回果斷閉上了嘴。
冬夜天黑得早,花船泊在河岸邊,船裡不透風,況且溫香軟玉在懷誰會覺得寒冷?
因此,河上人是少了點,不過也並不冷清。
藍紹衣與文天墨相約百花河泛舟,然而兩人並未約定詳細地點。
藍紹衣一襲藍衫悠悠往河邊一站,但見河心一艘素雅的月白畫舫,畫舫上有人望到了岸上的藍影,不知與旁邊的人說了些什麼,那人立即走了開去。
少時從畫舫裡走出一人來,輕裘緩帶,玉麵含笑,連帶得河麵的風都滯緩了。
待畫舫靠岸,藍紹衣從容地走了上去,兩人的笑意幾乎將樹上的積雪融化。
“紹衣兄,你來了!”
“久等了,天墨兄!”
“美酒佳人都已為紹衣兄準備好,請——”
“哈哈,請!”
雲笑天緊隨藍紹衣身後,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及至艙門前,一隻潔白的手從裡麵伸出來撈起錦簾,一張俏生生的小臉映入眼簾,彎眉杏眼,明眸皓齒。
“奴婢冉竹,見過藍公子!”
藍紹衣由衷讚道“好標致的人兒!”
“謝藍公子誇讚!”冉竹嫣然一笑,嘴角兩個梨渦,的確是個美人兒,尤其是那神情,不卑不亢,頗受藍紹衣喜歡。
畫舫內還有一道煙色珠紗簾,打起簾兒,一張精致的軟榻呈現在眼前。軟榻中間放著一隻檀木矮幾,下首設著琴案和香龕。
冉竹麻利地沏上茶,接著端來幾碟長相精致的點心和一壺溫好的酒,而後退至文天墨身後,麵對藍紹衣的調侃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笑而過。
“天墨兄這位侍女端地溫柔細膩又體貼,不比我身後這位,五大三粗,縫縫補補完全不在行。”藍紹衣瞅瞅身後的雲笑天,麵上愛美人之心昭然若揭。
冉竹瞅著那張俊俏的黑臉想笑又不敢笑,捂著嘴,眼角彎成月牙。
偏偏文天墨還要湊熱鬨“依我看,紹衣兄身後這位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呀!”
“天墨兄見我這位屬下長得俊,我見天墨兄那位侍女長得美,不如,我倆做個交換,如何?”
“未嘗不可!”
雲笑天一張俊臉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心中好生惱怒對麵那張笑意盎然的臉又說不得,掙紮再三決意裝傻。
冉竹姑娘強忍住笑,上前兩步行了個萬福,說道“聽聞藍公子喜愛美人,我家公子特意請了芷蘭苑琴藝超絕的雪蘭姑娘,奴婢這就去將雪蘭姑娘請來!”說罷盈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