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郡主今天掉馬甲了沒?!
吃完飯天已經暗下來了,大娘把兒子那間屋騰給藍紹衣住,兩位姑娘跟大娘一個屋,元柏和雲笑天則被安置在藍紹衣下首的偏房。
眾人正好奇大娘的老伴兒和兒子睡哪兒,就見大娘在屋後搬了幾捆稻草,在堂屋裡開了個草鋪。
“大娘這怎麼行呢?我們倆睡草鋪就行了!”元柏和雲笑天受寵若驚,倆人連忙跟大娘商量由他們倆睡草鋪。
“那哪兒行呢?你們是客人!”
“大娘,我們在外奔波的都習慣了,我們倆睡這個就行!”
“不行,聽大娘的,你們睡床上!”大娘嗓門響亮,中氣很足,她認定了幾位公子姑娘是貴客,說什麼也不答應,還說那爺倆一到夏天就搶著睡地鋪,這回都不用搶了,多好!
收拾完屋子大娘還給他們拿來自家炒的落花生,熱情得叫幾人都過意不去。
藍紹衣拉住大娘的胳膊道“大娘,您歇會兒!”
大娘樂嗬嗬地一笑,說道“我做事慣了,這屋裡屋外轉轉一天就過去了!你們坐坐,我去燒茶!”
莽山裡的人慣喝一種叫做“一匹罐”的茶葉,一片片褐色的乾枯的樹葉,邊緣有鋸齒,拉在手上像鋸子,下手重點的話還能割破皮膚。
這茶的做法,不是泡,也不是煮。銚子裡水倒九分滿,水沸如魚目時抓幾片一匹罐丟下去,待水騰波鼓浪便倒入粗陶罐,一股微微的苦氣衝入鼻子,然聞久了又覺得有股說不出的清甜。
茶粗,喝法也不講究,吃飯的碗端出來,熱氣撲在臉上,就如大娘的性子一樣,粗獷中帶著溫情。
一匹罐燒出來的湯水香氣濃烈,色澤紅釅,初嘗微苦,入喉生津,茶水過夜不餿,是以夏日裡山中人家經常一燒就是一大罐。
藍紹衣與許湘悠喝過這種茶,元柏、雅琴和雲笑天三人是第一次喝,喝完忍不住各自問大娘再要了一碗,可把大娘高興壞了。
不知不覺天徹底黑了,大娘的老伴兒和兒子還沒回來,大娘招呼幾人先行睡下,自己則點了盞燈,在燈下納著雙棉麵兒的黑布鞋。
及至人定,大娘的老伴兒和兒子還未回來,大娘有些著急,放下手裡的布鞋拉開大門往柴門外張望。外麵漆黑一片,天上稀稀拉拉的星子投下微弱的光芒,哪裡有什麼人影!
大娘歎了口氣掩上門回屋。
過了一小會兒,大娘又開門出去看,依然沒有人影,於是又回屋來。
藍紹衣盤腿坐在床上任內息在體內流淌,耳目較平時靈敏許多。他聽著堂屋的動靜,心知大娘在擔憂晚歸的老伴兒和兒子。這麼晚了,是不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忽地,藍紹衣感覺到有人朝屋子的方向走來,步履沉重,似乎背負了很重的東西。
藍紹衣心中一動,起身離床打開房門。
大娘看到藍紹衣嚇了一跳,藍紹衣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娘,我有些口渴……”
“哦,你等等啊,我這就去給你倒!”大娘擱下手裡的針線,挑了挑燈芯兒,起身去灶屋給藍紹衣倒水。
先前燒的茶到這會兒早就涼了,藍紹衣也不介意,端著碗剛到嘴邊外麵狗狠狠地叫起來“汪汪!汪汪!”
大娘急急地走到大門邊就要開門,冷不妨藍紹衣“哎喲”一聲,大娘的手停在門拴上回頭一看,藍紹衣正皺著眉咧著嘴在抽氣,大娘忙問“公子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