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郡主今天掉馬甲了沒?!
楚寒上去挑戰藍紹衣,是金晟歡事先沒有預料到的。
這廝奉的是他那太子大哥的命令,他暫時還不能與大哥翻臉,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上去。
如今楚寒自己打了自己的臉,他正好借機將人處置。
不期楚寒自行離去,正合他意。
他正愁無事可與父皇稟報呢!
關於臉麵,自然有人比他更愛惜。
不過,藍紹衣那雙眼睛,他從看到的第一眼起就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那樣淡然自若的神情,輸與贏仿佛是天生注定的,他不過隻是把結果掀開而已。
就像多年以前,他端著父皇賞賜給大哥的酒,正準備飲下,卻聽見的那聲歎息一樣。
“唉,有毒!”
他驚落了杯子,抬頭望見雕梁上坐著的那個小姑娘,她波瀾不驚的眸子也看著他。
她就在那兒,如此的理所當然,仿佛那根雕梁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讓她坐。
他竟然忘了問她是誰,她是怎麼跑進森嚴的皇宮,又怎麼知道酒中有毒的。
因為,他聽見她說“那酒,有毒,太子給你母妃也送了。”
年少的他撞倒案幾,倉皇跑到母妃殿裡,就見到了他這一生都不想再溫的畫麵——他溫柔的母妃嘴角淌著血歪倒在榻上,兩眼淒淒地望著宮門的方向——母妃想見他最後一眼啊!
周圍宮人驚慌成一片,他聽不到彆人在說什麼,他的眼裡從此沒有了溫柔。
他沒有證據,父皇殺了幾個宮人,責怪太子禦人不嚴,喪事過後賜了府邸讓他出去自立門戶。
從此,他再也沒有見過她。
他怪過她——如果她早點告訴他酒中有毒,母妃就不必死!
但他也記得他欠她一命。
奇怪,他為何會想到她呢?
金晟歡將杯中瓊汁一飲而儘,聽得對麵端坐的先生說道“殿下的心動了。”
“先生教訓得是,我方才的確想到了一樁舊事。”
“無風亦無塵,殿下還是獨自靜坐一會兒吧。”
“多謝先生教誨!”
翰都無劍山莊的彆院裡燈籠搖曳,父子倆各執一盞,窗下夜話。
“瀟兒,還探不出藍公子的師承嗎?”
“爹,人家藍公子不願透露師承想必有人家的緣由。他不願說,您讓孩兒試探再多次也是枉然!”
“也罷,此事暫時不提了,你若想多逗留幾日,為父便先行回莊。”
“多謝爹爹,我還想再留幾日!”
薛靈兒今晚特彆安靜,一點兒都不鬨騰。他身姿筆挺地站在門外,神情肅穆——屋裡二少爺正在挨訓呢!
“二弟,你與那藍紹衣相交良久,可曾看出他的師承?”
“大哥,我閱曆不足,看不出來。”
“平常讓你多用心你不肯,總惹得爹娘生氣!你在台上處處留手,人家可承你的情?”
薛逸凡低著頭任大哥罵,心中暗道藍紹衣何需他承讓?
他隻不過順舟推舟而已。
難道大哥看不見文天墨把藍紹衣護得跟個鐵桶一樣嗎?
早聽說藍公子與成王殿下也有些交情,他如何願做那惡人,越瀟不也與他一同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