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舟負手踱步,眾將領看著他,寂靜無聲。
半晌,孟廷舟問:“徐竟,你以為如何?”
一下子被叫到名字,徐竟有些措手不及,他四下張望見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心裡暗暗咒罵了一句。
隻得咬牙道:“都督,依屬下愚見,認為餘步提議不錯。”
“眼下都督是眾人的主心骨,若是貿然與兵部交戰,隻怕會擾亂軍心。餘步若是帶人去探一探兵部虛實,也能讓我們有所準備。”
孟廷舟與他的目光短暫交錯,隨即對餘步說:“你若是見到了兵部的人,告訴陸崇隻要能讓本督退到北境,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如若不然,休怪本督翻臉不認人。”
餘步領命,抱拳退下。
其餘人也陸續退下,隻留下裴慶一人候著。
孟廷舟一個人坐在長凳上,聽風雪簌簌聲:“裴慶,你以為如何?”
兀地問話,裴慶還沒反應過來:“都督說什麼?”
“你是否也以為薑時晚會成為阻礙?”
裴慶凝神思量須臾,搖了搖頭:“不敢欺瞞都督,屬下也不知道夫人是否會成為將士們上陣殺敵的阻礙。”
“餘步所言,或許彆有用心,但確實會調動其他人的芥蒂。”
孟廷舟浮現冷笑:“早不說晚不說,餘步偏偏在這時候說,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待餘步走後,可要半途處置了他?”
“不必,我讓他去,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陸崢至今沒有抵達北境,無法速來助力本督。”
裴慶麵露疑惑:“方才都督不是說陸公子已經到了嗎?”
孟廷舟斜睨了他一眼:“本督就是為了讓餘步將這個消息帶給陸崇,讓陸崇束手束腳。”
裴慶這才明白他這是障眼法,隨即點了點頭:“都督高明。”
孟廷舟咳嗽了一陣,細密的汗珠從他額頭滲出。
裴慶見他臉色不好,忙問:“都督可要緊?”
孟廷舟用拳頭掩嘴:“自從胸口受傷後,遇到寒冷的天氣便會感受到胸口隱隱作痛。”
裴慶替他順著背,關懷道:“是屬下疏忽了,這就派人生火取暖。”
孟廷舟如何不知眼下柴火緊缺,罷了罷手:“給老夫人和小世子房裡取暖便可。”
裴慶應聲說好:“都督先回房歇著吧,晚點屬下請梅大夫給看看。”
想到這樣便會讓薑時晚知道,孟廷舟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是什麼大事,不必看了。”
他著實感到周身泛著寒氣,待咳嗽止住後才回房歇著。
生了柴火的房間漸漸溫暖起來,他忍不住挨近了坐。
見他出去一趟後臉色很難看,薑時晚知道他是遇到了麻煩。
她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抱住他。
感受到她的親近,孟廷舟微微撇轉過頭,把臉貼著她的額頭。
兩人靜靜倚靠著彼此,誰都沒有說話。
“爹!涼!”
一聲呼喚打破了這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