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慶忍耐著痛色,將兵符遞給他。
“你拿著。”孟廷舟隻覺得自己沒說一句話胸口就要撕裂一般,“如有必要,可調動玄甲軍。”
這個兵符意味著什麼,薑時晚自然知道。
她哽咽著看著他,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龐:“答應我,你會挺過去的。”
“我會挺過去的,隻是擔心……我要為你和阿宥做好打算……”
“你也要答應我,如果我有事,你不要再想著報仇。”孟廷舟目光有些渙散,“你和阿宥走地遠遠的。”
哪怕在危難時刻,他想的也是如何安頓好她們母子倆。
孟廷舟像是累極了,沉沉闔上眼睛。
裴慶和聿風雙雙喊道:“都督!”
“梅大夫!”薑時晚陡然提高音量,“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竭儘所能治好他。”
“微臣哪怕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救治好都督。”
薑時晚站起來,看著陷入昏迷的孟廷舟,闔了闔眼,將那些擔心害怕的眼淚儘數吞咽了回去。
她看向裴慶和聿風:“我知道你們與我一樣都很難受,但是此刻我們肩負著其餘人的性命與安危,為免引起恐慌,我們一定要守好這道門,不顯露任何不好的信息。”
裴慶忽然感覺眼前的夫人跟都督在某個地方很相似,他們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理好思緒應對一切,雷霆手段,鎮定自若。
都督府大船停歇四日後再次揚帆起航。
為了不引起過多的恐慌,薑時晚甚至不讓阿宥靠近孟廷舟的房間。孟廷舟自昏迷後就開始高熱不退,整個身子像火爐一樣,偶爾熱度退下去了就會發現他渾身冷地在打顫。
她與梅大夫晝夜交替陪伴左右。
高熱的時候,給他擦拭身子。
寒顫的時候,用湯婆子、厚被褥給他保暖。
每日反複數次,異常辛苦。
薑時晚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六七日過去,孟廷舟除了偶爾會迷迷糊糊睜開眼,很多時候依然神誌不清。
眼看即將抵達,裴慶請示薑時晚:“夫人,還有兩日路程我們就要到京城了,是否需要讓船隻逗留幾日?”
薑時晚強打著精神:“先暫停進京,你親自下船想辦法找到陸崢,將眼下咱們得處境告知他。”
“先做好準備,但不要輕舉妄動。”薑時晚眸光浮動,麵若寒霜,“那個汪可順回京複命後,聖上未必不會起疑,或許他就在等著我們的下一步。”
聖上這些舉措,似是再難容忍孟廷舟勢力獨大了。
“夫人的意思是……”
薑時晚喃喃自語:“我想再等幾天,我相信他會熬過來的。”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她自己聽還是說給裴慶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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