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裴慶來通知小世子因感染水瘡,府裡的人一概不許外出的時候,劉徽寧才知道早上孟廷舟匆匆離去是為這般。
她心裡暗喜,麵上故作擔憂:“姐姐肯定擔心極了,想必她一定陪著小世子吧。”
“是的,除了夫人,都督也陪著小世子。”
“夫君也陪著?”劉徽寧震驚不已,“可……可這個水瘡是會傳染的人的呀。”
她看了看裴慶,苛責的話語到了嘴邊變成軟綿的刀刃。
“原本我剛進門的一個新夫人不該說什麼。隻是今日這一件事著實有些過了,小世子是都督嫡子,都督自然重視,如有需要可讓夫人或者叫我上一起照顧小世子也是可以的。”
“但是都督身居要位,又是朝廷重臣,他若是有個好歹,誰都擔不起這個責。”
“你身為都督身邊的得力乾將,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裴慶一副犯了錯的模樣:“屬下知罪。”
“下次若再發生這樣的事,你若是攔不住,可以來找我。”劉徽寧微微一笑,示意他起身,“多個人勸慰,想必夫君會聽的。”
裴慶拱了拱手:“按照梅大夫的吩咐,闔府上下都會用艾草熏一熏,這幾日就請……寧夫人先不要離開住處。”
他剛才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可能還沒有習慣府裡多一個夫人。
劉徽寧揮了揮手:“裴大人放心,我平日裡也是帶著練字撫琴,並不會出去。”
回到屋子裡,劉徽寧身邊的霜兒上前:“小姐,這姓薑的也太不要命了,居然讓都督冒著被傳染的風險跟她一起照顧小世子。”
秦媽媽冷哼一聲:“說不定她正好趁這機會要在都督麵前爭些寵愛,還指不定背地裡做些什麼狐媚惑主的事。”
劉徽寧自然嫉恨薑時晚在自己嫁入都督府的第一天就把孟廷舟從自己身邊騙走。
但是她告訴自己現在最要緊的是尋找兵部案的案卷,隻有找到這份東西才能救父親。
“就算夫君要去陪她和那個兒子,她也該攔著他。此事若是聖上和皇後知道了……”她忽然想到該怎麼避開薑時晚去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不禁輕輕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絲詭秘的笑。
阿宥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又開始嚎啕大哭,薑時晚連忙過去抱起他:“阿宥乖,母親在。”
孟廷舟走到孩子邊上探了探手:“發熱了。”隨即喊道,“去把梅大夫請過來。”
薑時晚看到阿宥身上的水瘡越來越明顯,阿宥忍不住要去撓,一邊撓一邊哭。
她心疼不已,哽咽道:“阿宥不哭,母親幫你呼呼。”
梅大夫匆匆趕來,看到孟廷舟一在自是一愣。
他讓阿宥躺下,仔細看了看,又探了探額頭:“小世子的症狀越來越厲害了。”
“要緊嗎?”
“這兩日身邊一定不能離人。”梅大夫歎了口氣,“小世子生來體弱,雖然夫人一直悉心照料,但是遇到變天或毒氣厲害的時節便容易中招。”
見孟廷舟朝自己使了個眼色,梅大夫又安慰道:“夫人不必憂慮過甚,哪個孩子沒病沒災的,您且放寬心。屬下這幾日也不會離開,有事您和都督直接喊我就成。”
薑時晚無心聽這些,她吩咐人端來溫水給阿宥輕輕擦拭,又用毛巾覆在他額頭上,緩解他的熱度。
孟廷舟想勸慰她幾句,但是想到愛子心切且讓她忙碌一些做點事反而能緩解她的焦慮。
他坐在桌前開始處理公務,不時關注一下母子二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