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之自長公主府出來,微微束整官服,隨即入宮上朝。
朝堂之上,聖上突然下旨,不日將下設親軍衛,統領皇宮安危。擢升宋淮之為親軍都指揮使,親軍衛直屬皇帝,不屬五軍都督府管轄。
此言一出,朝臣嘩然。
這意味著,這個所謂長公主男寵一夜之間成為了除左都督孟廷舟之外最有權利的大臣。
且這個位置與聖上的關係更為密切,畢竟聖上敢於將偌大的宮廷安危交付於他。
眾人瞧孟廷舟的眼神亦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探尋。
都督府內,徐竟第一個跳出來:“聖上竟提拔一個男寵勝任親軍衛首領,還明令不屬都督府管轄,分明是在借機削弱都督的勢力!”
李項亦忿忿不甘:“聖上登基以來,朝廷內有世家對立,外有突厥、蠻夷四侵,當時誰都不願意出征。”
“是都督帶著屬下們出生入死才換來邊關的安寧。如今稍許安分便不容於人,簡直欺人太甚。”
孟廷舟靜坐上首,眼底儘是陰鬱:“聖上素來攻於心計,他擢升宋淮之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借宋淮之之力對抗世家,其二是牽製本督與宋淮之雙方的力量。”
徐竟說出心中隱憂:“都督,聖上今日設親軍衛,明日可能就會設其他的,長此以往恐怕……”
孟廷舟握了握拳頭,指節哢哢作響:“本督早有預感,潼關戰役若不是有極高權利之人參與其中,兵部的人誰敢不出兵?”
“上次抓獲突厥二王子後本督便主動請纓將在北境修建圍牆,以防禦外敵侵入,都督府也將移至北境,以邊關防守為職責。”
“都督!”
在場的幾個屬下紛紛側目。
“都督出生入死最後竟落得要去邊關駐守嗎?”
“屬下等替都督感到不值。”
“請都督三思……”
孟廷舟看了看下麵的徐竟、李項、裴慶等人,麵色如常。
“你們跟隨本督出生入死數十年,是本督的心腹愛將。今日本督告知你們,是讓你們做好準備,不到萬不得已,本督也不想拖家帶口遷至北境那等苦寒之地。”
他歎了口氣:“伴君如伴虎,他日聖上拿你們任何人來做文章,本督隻怕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不得不提前想好退路。”
這便是孟廷舟甚得軍心的原因,他極其愛重自己的屬下,甚至做到了同生死共進退的地步。
屏退了徐竟李項等人後,一直沉默的裴慶才開口:“都督,需不需要提醒夫人平日裡注意點?”
徐竟與李項並不知道孟廷舟、宋淮之之間的恩怨,裴慶卻是一清二楚的。
孟廷舟搖了搖頭:“朝堂之間的爾虞我詐太複雜,她最近的心思都在阿宥身上,本督不想讓她分心,還是由她去吧。”
經過滿月禮後,薑時晚對孩子明顯動了母親的天然之愛,有幾次阿宥鬨情緒丫鬟奶娘都束手無策的時候,還是她親自喂奶安撫的。
想到那個畫麵,他便不由血氣上湧。
裴慶似又想到什麼,隨即抱拳道:“都督,聿風尚在衛所,如何處置?”
“問他自己,要回來還是去親軍衛。若是回來,告訴他本督身邊不需要傻子。”
“是。”
宋淮之升任親軍都指揮使後,長公主更是大喜,恨不得日夜都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