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落日浸染了半邊天,煞是奪目。
“眉眉,你看。”
孟廷舟掀開帷幕讓她看,卻見她興致寥寥:“怎麼了?是不是累到了?”
“有點。”薑時晚就勢讓他攬過自己,“瞧著陸錦為情所困的樣子,怪難受的。”
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替她按著後腰:“舒服點了嗎?”
“嗯。”
“早知道不帶你來,這兩人忒不靠譜。”孟廷舟一臉嫌棄,“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兩個人明明可以自己解決,非得讓我們從中周旋。”
薑時晚無聊地一根一根撥弄他的手指:“陸錦說她很羨慕我。”
“羨慕你什麼?”
“說你待我真心實意,為了我上戰場建功立業,為了我頂著重重壓力給我身份……”
她的聲音繾綣軟綿,輕輕拂過孟廷舟的耳邊,“是這樣嗎?”
孟廷舟隻喉嚨一澀:“自然是的。”
“其實我何嘗不羨慕陸錦,她與陸崢有很多種可能,不管結果如何,都是她們自己選的。”
“可是我卻是在最落魄最無奈的時候遇見你,這樣的遇見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
孟廷舟吻了吻她的睫毛,嘗到了鹹濕的淚痕:“往後的每一天,我們都是平等的。”
“二郎,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欺我瞞我。”
他有事情瞞著自己,自己何嘗不是在他這裡故作鎮定。
薑時晚閉上眼,默默讓即將湧出的淚水咽了回去。
一路無言。
回到了都督府,孟廷舟將聿風叫至跟前:“從今日起夫人見了誰做了什麼事都要向本督稟報。”聿風雖然不明所以,還是應承了下來:“是,都督!”
薑時晚越想越不對勁,連夜寫了一封信,以火漆封口,次日趁著孟廷舟上朝未回隨即遞交給聿風,派他找人去送。
聿風轉而呈給孟廷舟。
孟廷舟拿著信箋看著上麵“宋淮之親啟”這幾個蠅頭小楷,沉默須臾後用燭火燃儘。
“都督……”
“夫人如果還寫,你繼續給本督,絕不能送出去。”
“是。”
在接連送了三封信後,薑時晚不再繼續寫了。
兩人如常相處著,誰也沒有戳破那一層紙。
轉眼間,炎熱到有些難耐的熱暑漸漸散去。京城的秋天似乎比以往來的更早,薑時晚的肚子越發大了,行動已漸漸不便。
陸錦倒是來了數次,看著她一次比一次情緒好。薑時晚探詢她口風:“你和陸崢……可有後文?”
“他替我回絕了國公府的婚事。”陸錦垂下眼卻有些掩不住的笑意,“我們……我們……”
她隨即附在薑時晚耳邊一陣私語。
薑時晚微微詫異:“真的?”
陸錦握著她的手:“時晚姐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和都督,我們不會這麼順利走到這一步。”
“是你們本就情投意合。”薑時晚由衷地替她感到開心,“希望你們能堅守這份心意。”
陸錦側耳在她肚子上聽了聽:“孩子調皮嗎?”
“嗯,經常在肚子裡鬨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