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後勉強聚攏的這群人投注而來的目光,邱寰封看向溫言的目光隱隱有些不喜,卻還是勸道:“我觀這洞天之內,四時失衡,清濁難分,恐還有未知禍端。合則兩利,道友何以如此拒人千裡之外呢?”
溫言看著邱寰封,透過他的雙眼,看到的是他爭名好勝的機心,淡淡地搖了搖頭:“心為形役,塵世馬牛;身被名牽,樊籠雞鶩。”
這一番話,已是毫不客氣地在勸誡或者說是在諷刺對方了。
果然,邱寰封聽聞後也是勃然色變,似是要發怒,最後卻還是忍耐了下來,隻是道:“便隻你溫言一人是‘舉世皆醉你獨醒’了?須知,天地之氣,暖則生,寒則殺。故性氣清冷者,受享亦涼薄。惟和氣熱心之人,其福亦厚,其澤亦長。”
至此,話不投機半句多。
乃至溫言看到對方的眼神中已是流露出了淡淡的威脅之意,但她並不以為意,仍舊是淡漠的聲調:“不作風波於世上,自無冰炭到胸中。”
……
溫言最終還是孤身一人,聽憑自己的靈覺,獨自上路了。
心關入得心湖之景,在修習【心鑒】的過程中,她對於人心種種的把握已是更加嫻熟,似也正因為此,她對於人心當中的那些鬼蜮伎倆也愈加不耐。
她當然知道這是不應該的,所謂心鑒,就應當不分好惡地映照一些映射至心靈的人事。
奈何,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也是陽明先生一直所講求的一點——知行合一的難處所在。
能做到知行合一的心關修士,便是法境亞聖了,所以溫言而今做不到,才是理所當然。
思慮著,在這片陰陽顛倒,渾沌迷濁的洞天之內,大道似乎也更加顯現,於是乎,溫言對於【心鑒】領悟也在快速遞進著。
心,是人的主宰。
人通過目、耳、鼻、口七竅和色、香、味、觸、意等各種感受認識世界。
心,為其總管,萬事決斷於心。
這也是人心的偉大之處,是心關修行的底層邏輯。
在心關修行者而言,如果人的行為離開心的正確指導,隻是不斷地滿足各種感官刺激的要求,那就是形體指揮思維,與動物沒有什麼差彆了。
人心之彆,更甚物種之差!
此時的溫言看待洞天之內的諸多汲求之人,因著修習【心鑒】的副作用,其實是有些失了偏頗的。
在她看來,邱寰封所為,不過求名而已,而一個人如果被名聲牽著鼻子走,一切為了名聲而活,就完全失去了自由的心性,身心都不得自在,就如籠中鳥、缸中魚一樣失去了自由的心性……
修行一道,一步一坎。
相比於練氣鍛體上的錯漏,心性上的偏離才是更加隱秘又更加危險的。
無疑,溫言而今便處在了這樣的狀態,隻是她自己卻並未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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