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甲兵們被持續撞擊著微微退卻著;但通過相互之間的嫻熟配合和彼此的支撐傳導,得以化解了一波波衝勢;保持了陣型
和盾牆的基本完整,同時還微微調整支矛方向,造成更有效的殺傷。
雖然也有個彆甲兵,冷不防被拍翻盾麵,脫手撬動了持矛,或是撲倒在陣列中;但是很快就被後列的同袍,又給反推了回來。轉
眼之間,就屍橫累累、鋪陳枕籍的在他們麵前,堆出一道屍骸之牆。
而這時,後方作為壓陣的隊伍中,也再度拋投出了一排,冒著火花的球彈;幾乎是毫無間歇的丟在,近在咫尺撲咬、撞擊不休的
獸群中;霎那間炸裂出火光和氣浪滾滾,還有迸射的碎片四散亂飛。
轉眼之間就血肉橫飛、殘肢四散的,在獸群中製造出了大片血色缺口和空白。而驟然遭受這麼一番,中間開花式的密集打擊,原
本狂熱暴躁不休的獸潮,也第一次出現了混亂和遲疑、遲鈍和滯澀。
甚至還有的畸獸,在殘缺不全和肝腸流地的血淋淋傷痛之下,相互之間不顧一切的撕咬和彼此吞噬起血肉來。而籍著這短促出現
的戰機,同樣被抵近震翻、掀倒不少的甲士,也在同伴幫助下後撤。
再度圍繞著重整旗鼓的銃手陣列;重新組成了十多個以隊為基數的中空小方陣;卻又對著再度湧上前來的鬆散獸群,露出了側麵
僅有數步到十多步寬的間隙,令獸群自發湧入後交叉戳刺排射擊殺。
與此同時,更多的煙柱從這些小方陣後升騰而起,又轟轟然的炸裂在,更多進退無措的獸群之中。片刻之後,持續放射的火銃陣
列再度中分,露出裝填好的多門炮口;對抵近獸群迸射出密集散彈。
而這一次抵近射擊的巨大轟鳴,也最終打垮、驚散了殘餘的獸群,徹底驅散了它們身上殘餘的狂暴和嗜血;開始三三兩兩的散亂奔逃向其他方向;隻剩下一些體型碩大,行動不快的,被圍殺當場。
見到這一幕,一直站在後方望台上,居中指揮和發號施令的新晉中郎將龐勳,也鬆開被捏得汗津津的鞭柄,暗自長籲了一口氣。
而在他身側一名淺紫官服的樞密院特使,同樣也饒有感觸的喟歎道:
“這就是,西京裡行院的那位江監憲,所一直倡導並編練的,火器陣戰與合擊之法麼?果然是很有些門道和奇效啊!但最妙的還
是這些火銃的陣戰,可比原本的弓弩陣列,更加緊密持久的多啊!”
“樞密院)簽事所言甚是,其實尚不隻是這些好處。”龐勳亦是順勢恭維道:“這火器的長處,就是後發而至綿連不絕,且無
弓弩速射之後的力儘之虞;就算長途跋涉後,尚有餘力結陣自保。”
“因此,不僅僅是據守城壘,或是布防山河險要,就算是長程奔襲之後的野戰,隻要是器械子藥充足之下;亦是可以攻防自如,乃至是一決勝負。當然最要緊的是,操練所需也並不算如何靡費。”
“隻要朝廷能夠開放許可,提供更多的器械產出,那就可在現有基礎上,輕易的擴軍數倍,乃至部屬上更多的人馬。”說到這裡龐勳又小心道:“當然若要對付妖異,也少不得更多強化的甲兵。”
“這你就有些為難本官了。”這位特使聞言不由輕笑道:“若是隻是教導軍,我還能勉強說得上幾句話,但是這些血脈強化的特裝甲兵,不但是西京裡行院的專屬部眾,也是諸位樞相的心頭肉。”
“不過,有你此番戰績作為驗證,至少可以暫時結束樞密、總章兩府,關於當下攻守側重的爭議了。也不瞞你說,在此之前已有人提議,在各處妖異頻發的源頭,就地發動民力築牆壘以為封堵。”
“但既然龐中郎已經成功驗證了,就算是尋常的經製之師,經過合適的操練和配備火器之後;也能在對抗獸禍的野戰中不落下風,乃至較小代價取得勝勢,想必政事堂和樞密院都會有所計議的。”
“本官倒要在這兒,提前恭喜龐中郎前程似錦,日後少不了得以大用了。”特使說到這裡,又意味深長的笑笑道:“我曾聽聞,這些異變的獸類,有些經過炮製之後,也是可以對人有所裨益的。”
“簽事明鑒,在下的確是聽說過一些,隻是還需西京裡行院的人,來甄彆和鑒定一二。”龐勳也聞弦歌知雅意的說道:“稍後,在下會使人好好的清理戰場,以便竭儘所能的收集為朝廷所用。”
與此同時,在另一座山頭之上,也有個帶著閻羅麵具之人,放下眺望戰場的咫尺鏡;而重重歎了一口氣,對著身邊的其他人道:“這個世道變得太快了,看來,麒麟會的那些人,越發不能指望了。”
“畜牲終究是畜牲,就算再怎麼馴化和調製,本身也是潛力不足,更勿論對抗軍勢了。接下來,我需要更進一步的手段,更多的力量。你等與他們儘量切割乾淨,離得越遠越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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