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divcass=”ntentadv”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眾人都不再說話,默默看著篝火,隻有馬頭琴的聲音依舊宛轉悠揚。
晚上睡下後,秦柳不出意外地又做起了夢。
……
這回夢到她在繼母的教導下打理中饋、管理仆役。
晚飯時,繼母還特地當著父親的麵誇了她。
不得不說,繼母還是個非常好的人,待她猶如己出。雖然相貌一般,可人品德行相當高潔。
父親看著桌子上的幾個菜式,皺眉後道:“如今草原韃子常常侵犯九邊,朝廷軍隊缺乏糧餉。父親他力主減輕百姓負擔,通過縮減宮廷費用、土木工程、裁減冗官等保證軍餉供應。皇上那邊已經答應了。我們家身為首輔,也該做好厲行節約的表率。今後每餐,桌子上的硬菜隻用一道即可,這油燜大蝦和燴羊肉,不要同時上了。”
繼母愣了愣,安撫地看了她一眼,笑著辯駁道:“我們家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如今連晚餐略豐盛都不行了嗎?你一日兵部差事忙碌,阿絳也正長身體,我在哺乳,成學要斷奶也還得幾個月,一個硬菜如何夠營養?”
父親麵上有愧色一閃而過:“嫁我這個從五品的兵部車駕員外郎做繼室是委屈了你。隻是我們劉家寒門出身,我祖父隻是鄉裡一個教諭。父親他老人家得遇明君知人善任才官至首輔,更應當克己奉公,起到表率作用。”
繼母癟癟嘴,幽幽說道:“近年以來,皇親國戚用度太過奢華,光祿寺支費增數十倍,各處織造降出新樣動千百匹,顯靈朝天等宮泰山武當等處修齋設醮費用累千萬兩,太倉官銀存積無幾,不勾給邊,而取入內府至四五十萬兩。宗藩貴戚求討田土、占奪鹽利動亦數十萬計,這些銀錢若能省下來運到邊關做軍餉,如何不行?豈是我們家這一兩個菜能省出來的?”
父親長歎一聲:“父親他是皇上在東宮時的講官,又被皇上尊稱為先生,君臣相知幾十年,這些話如何沒有上諫?隻是皇上勤政了十來年,如今也倦怠了,喜好享樂和做老好人,又熱衷於修齋設醮,連奏折都批閱地慢了許多,哪裡聽得進去這些話?希望這次父親老調重彈,皇上他能聽得進去吧!
事在人為,我們家總歸還是要做出表率的。大家若都是隻說不做,又如何能成事?”
繼母邊舀湯邊道:“彆人家有個做首輔的爹,兒子高官厚祿,哪像您,進士出身卻沒沾到半分的光。這麼多年還是個從五品的小官兒,不得升遷。一說升遷便是舉賢避親。”
父親笑道:“這話可說岔了。咱們一清大舅兄,那可是個能吏,父親他老人家說他擔任南京太常寺卿這種閒職屈才了,等明年考察完可升為都察院右副都禦史,牧守一方。那可是正三品的大官兒,實權!”
繼母臉上的笑意止不住地溢了出來,嘴裡卻嫌棄道:“從正三品改任正三品,也不是多大升遷,隻是從養老的閒職調任實權崗位,事兒反而更多更煩了,不是什麼好差事!”
父親哈哈大笑,斜睨著道:“你可是說真的?那我就去回了父親,彆調任了……”
繼母笑著輕輕拍了父親一巴掌:“瞧你……”
……
半夜醒轉後,秦柳瞪著眼睛默默發了一會兒呆。
自己祖父是個首輔,還是個清正廉潔、舉賢避親的首輔。從人品德行來看,劉家家風清正,廉潔奉公,也並非是一定要小姐裹小腳的迂腐家庭。
這樣的家庭,怎麼會出了原身這也一個未婚先孕的叛逆另類,又如何會不接納這走投無路的弱女嬰兒呢?
這背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等回去了,她一定得問個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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