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煩意亂地出門準備年節禮,卻被一個小姐堵在了筆墨鋪子裡:“劉姑娘,煩請您跟我去看看吧!我哥他,他都快被我爹打死了!”
她嚇了一大跳,問清楚才知道,這個小姐是保國公府的千金,朱嶽的親妹妹。
朱嶽本來在錦衣衛任職,後來去了居庸關戍守。
divcass=”ntentadv”臨近年關不知道怎麼突然回京了,又被其父毒打了一頓。
她心慌意亂地踉踉蹌蹌跟著朱小姐去了保國公府,隔著帳子看到了在床上趴著的朱嶽,臉色蒼白,神情虛弱,很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朱小姐陪在她身邊,門口卻是朱夫人,門外還有朱嶽的父親冷著臉一言不發。
她顫抖著手,艱難地問出了口:“朱大人,您這又是何苦?”
朱嶽看著她淡淡笑了,一字一句說道:“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她潸然淚下,終究還是說道:
“矢誌不渝自然值得珍惜,可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卻是傻。我祖父雖然年紀大了,隨時可能會致仕,可他的學生遍布天下。哪怕他致仕了,我們劉家依舊是文臣中不可小覷的勢力。”
“保國公他老人家,自從新皇登基便被派去宣府滅虜。半年多來未建寸功反而挨了不少彈劾。老人家的苦心,朱大人何苦要浪費?此時若傳出保國公府與首輔家聯姻的消息,對兩家豈不都是滅頂之災?”
說罷,她也不多留,掏出懷裡揣的盒子遞給了一旁的朱小姐:“此物貴重,雪絳不能收受。”
出了門,她頓了頓,向一旁的保國公世子行禮。
此時卻聽到屋裡有個少年人變聲期的公鴨嗓說道:“既然是貴重之物,平川還是收好了,不要輕易示人。”
她心裡咯噔。平川是朱嶽的字。
她依稀記得屋子裡有個屏風,屏風後剛才一直有人?
春節後,京城就傳出了劉謝兩閣老家聯姻的消息。
文人造反,十年不成。兩個閣老家的聯姻,並不怎麼令人忌憚。
……
秦柳悠悠醒過來,盯著黑漆漆的帳子頂發呆。
如今成熟穩重的朱嶽將軍,還有這麼愣頭青的時候?
算起來,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這段男女愛而不得的感情,有點兒像梁山伯與祝英台。
隻是劉雪絳此祝英台理智得多,犧牲了愛情,成全了兩個家族。
秦柳翻身側躺。
沒想到原身劉雪絳小姐,小小年紀這麼理智,這麼看得開。
秦柳嗤笑了一聲。
劉雪絳小姐並不是她。
她可以替他們惋惜,替他們讚歎,卻不能輕易代入。
畢竟,她是現代人秦柳,有著沙堡子鎮寡婦劉柳兒這個身份,並不是可憐又可敬的劉雪絳小姐。
愛情不是麵包,不是糧食,也不是可以遮風避雨的屋簷。
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有沙堡子鎮眾多的貧苦大眾要操心衣食。
她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彆人的愛情故事裡。
朱嶽能讓婁老頭帶她去草原販馬,對她的安全其實並沒有太看重,所謂感情,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第二天一大早,秦柳就起床向朱嶽辭行:“我該回沙堡子鎮了。我家兩個孩子和老人也不知道是否安好。”
朱嶽愣了愣,還是點頭:“也好。至於開鋪子的地方,我先幫你看著,等你下回過來再定做什麼營生。”
“那就多謝朱大人了。”
不多時,馬車準備妥當,秦柳乘馬車出了保國公府彆院大門。
剛出門拐過街角,保國公府的小廝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這是錦繡坊送過來的衣裳,大少爺讓劉掌櫃帶上。”
秦柳笑道:“那就多謝朱大人了。”
馬車剛要啟動,街上卻衝過來浩浩蕩蕩的幾匹駿馬,往保國公府彆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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