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學究端起茶杯,搖頭晃腦,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一個小壺倒了一大杯黃酒,隨後一飲而儘。
“你騙自己呢?”
周離麻木地看著麵前的一幕,“劉姨也不在你這麼搞給誰看?”
“你說呢。”
老學究不經意間瞥了周離一眼,沒好語氣道:“你猜猜是哪個王八蛋喜歡拍我私房照偷偷告狀?你說我防誰?”
“我的意思是。”
周離咣當一下將一個小巧精致的留影石放在桌子上,冷笑道:“你這玩意隻防君子不防小人,很遺憾,你防住我這個君子但沒防住留影石。第十代龍虎山留影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捕捉,溯源回放係統,清清雲盤阿黎雲二代雙重保險,你現在就是一套升龍拳打死我這個視頻也不會消失。”
老學究手裡的茶杯被瞬間捏碎了,他死死地盯著周離,咬牙切齒道:“你他媽的····為什麼?”
“你的戰鬥意識減弱了啊,sense。”
在發出了一個來自海外的狗屁語言後,周離掛著一副虛假的笑意,對老學究說道:“咱們老友重逢,何必舞刀弄劍?”
老學究悶哼一聲,一揮手,周離身後隱藏的三道巨錘符瞬間消散,周圍圍住的一些學生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直接都散了。
“很陰險。”
老學究點評道。
“你也不差。”
周離感慨道:“隻有在太學才會讓我回憶青春。”
所以你的青春就是暗器包圍群毆嗎?
隻是和周離開一個小玩笑的老學究收起了那些東西,他主要是想看看周離這些日子有沒有懈怠,喪失了那種在拉屎的時候也會提前把擦屁股這個程序預備好的警覺心。
什麼你說這毫無意義?
那麼周離要問了,如果有人在你拉屎的時候往你廁所裡扔鞭炮,你是先提褲子還是先跑?
你說你用水靈法給鞭炮淹了?
如果扔的是鈉呢?
你該如何是好。
所以,太學給周離培養的警覺心是很實用的,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個世界上能偷襲周離的隻有唐莞,因為沒有人會在意一個綁定裝備草履蟲的偷襲。同樣的,唐莞也隻會被周離偷襲到,因為她左右互搏的大腦壓根就不會考慮到周離偷襲她。
直接正麵毆打不是更爽?
在意識到周離還保留著那種睡覺留心眼的警覺後,老學究也就放心了。他擺擺手,不經意間拿走了留影石,隨後說道:“回來這一趟後要去京城了?”
“瞞不過你啊。”
周離感慨道。
“你他媽的就差把進京倆字寫臉上了你說這話?”
老學究發現周離隨時能激發他的怒火,試圖把他激怒。他捏了捏拳頭,語氣不善地說道:“所以,你們兩個人來是啥意思?小餘穗呢?小虹呢?還有那隻貓呢?”
“有事。”
周離言簡意賅的兩個字讓老學究嚴肅了起來。
周離這個人,除非是在搞抽象,否則他表現的越嚴肅就證明有件事很嚴重,否則他一定會用一種讓人忍不住揍他的語氣說話。
“你染上性病了?”
老學究凝重地問道。
周離沉默了。
一旁的唐莞已經開始閉眼指人樂了。
回旋鏢這玩意誰都會遭一次的。
周離也逃不過這個定理。
“上一次入駐北梁的住戶,是李寬。”
周離停頓了一下,抬著眼眸,幽幽道:“這是七年前。”
老學究重新拿起的茶杯停在了麵前。
和周離想的不同,老學究既沒有那種被控製的感覺,也沒有陷入幻術中的樣子。而且,他沒有任何的驚訝。
理所當然,平靜至極。
“嗯,我知道。”
老學究說道:“人口流動,我知道。”
兩個我知道讓周離和唐莞都有些錯愕。
“很正常。”
淡淡地看了一眼周離後,老學究歎了口氣,說道:“隻緣身在此山中。”
“我?”
周離指了指自己,不解道:“你不也是山裡的?”
“不。”
搖了搖頭,老學究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神色有些恍惚,緩緩道:“不一樣的。”
“這座山是為了你而存在的。”
“我還是那句話。”
太學的門外,周離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隨後咬牙切齒地說道:“謎語人真的全都該吊在電線杆上。”
“確實。”
一旁的唐莞點點頭,讚同道:“老學究也是老字號,老登也是老字號,有共同性的。”
真的氣人。
就是不說,死活不說,說了兩句山就是笑而不語怒而不語無語而無語三連擊,周離都準備屙老學究鍋裡了他還是不說,就是坐椅子上一動不動不張嘴。
那咋整,打也打···
“不對。”
周離突然抬起頭,沉聲道:“他老矣,我未嘗不可。”
唐莞的臉上浮現出了驚世智慧,“你的意思是他老了就有羞恥心,你要把我打一頓然後逼他就範?”
“他會求我彆放過你。”
周離麻木道。
唐莞的驚世智慧卡殼了。
周離其實也明白,老學究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謎語人,但周離也想不到老學究接觸了什麼才會讓他不去說明真相。要知道,老學究即使被收回龍虎氣,收回他的名字,他的身體也依然擁有八境靈炁師的強度,尋常的“術”絕對不可能觸碰到他。
更何況作為曾經定軍營的將軍,老學究腦子裡有太多的大明隱秘,因此大明龍虎雙印他也肯定有,想突破龍虎雙印再封印老學究的腦子,其難度不亞於直接和大明龍虎魂對抗。要知道,就算是老天師也做不到這一點,因為那不是仙術或靈術上的對抗。
那是靈魂層麵上的廝殺。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周離開始思考,他明白老學究是想告訴他的,但因為一些原因老學究無法開口,隻能用含胡不清的話語來提醒他。可問題是,這話語也太過含糊不清了,一句隻緣身在此山中,這玩意堪稱謎語人大集結。
北梁到底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