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陸家如此膽寒,看來他們知道的消息不小!
“陸家主誤會了。”陳洛出聲道,“陸家之事,我等不會外傳。隻是可惜,如此一來也無法為陸家邀功了。”
“不必邀功!”陸慷連忙擺手道,隨即苦笑一聲,“阿大,將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吧。”
陸阿大點了點頭,朝著陳洛和公孫博一禮,說道:“那日,我見到唐狀元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似乎隻是在等著一個人,憋著一口氣。”
“他臨死前,和我說,他真名叫做唐安世。”
“殺他之人,青安府,安……”
“最後的名字沒有說全,就咽了氣。”
“青安府,安姓!”公孫博聞言,眉頭猛然皺起,他看向陸慷,“是那個安?”
陸慷搖了搖頭:“不知道。”
“但萬一是呢……”
陳洛此時則是一副小可愛的模樣。
啥?
安家?
很厲害嗎?
和方家比誰厲害?
但是我是柱國,他們說起來好像很有名的樣子,公孫博無所謂,但是在陸慷麵前不能丟了麵子。
我就不問,我得繃著。
這麼想著,陳洛也皺起了眉頭,一副沉思的模樣。
……
“安家,一般是指祁水安家!”從陸家得到了情報後,陳洛一回府就把陳希亮拉到後園飲酒,詢問起安家的情況。
陳希亮喝了一口酒,望著陳洛:“倒是一個立信的好圓木。”
“他們是聖族?”陳洛問道。
“嗯,聖族。”陳希亮點點頭,“半聖安子介,號祁水翁,說起來,你師父竹聖封聖前,也得過他的指點。”
“安家的家學是的《詩經》,他們也是禮之道的求道者。不過他們的禮與方禮不同,他們追崇的是古禮。”
“所以家風古樸,若是學得好,不失為古之君子;若是學得不好,就是迂腐頑固了!”
陳希亮又喝了一口酒:“你還真不能怪陸家膽小。這安家家祖乃是孔聖三千門人之一,雖然排不上七十二賢,但那也是有名有姓的弟子。”
“方禮之前,安禮也是一條大道,受惠者眾。”
“而且,祁水翁可不是一般的半聖,老夫尚在求學時,就聽聞他度過了入聖境,如今在一問的路上,也走了甲子時光,恐怕已經觸摸到二問的門檻了。”
陳洛抓了抓腦袋,又看了看陳希亮:“陳先生,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自然開心啊。”陳希亮笑道,“如果真的是他這一族犯的事,你要是敢抓出凶手,推到開封府一刀鍘了!”
“我的聖道困惑就有希望解開了。”
“你說我怎麼能不高興呢?”
“哈哈哈哈,當浮一大白!”
“沒那麼簡單。”陳洛白了陳希亮一眼,說道,“公孫先生說了,青安府姓安的開府家族足足有十六七家,其中有二品以上大儒坐鎮的,除了祁水安家,還能數出七八家來。”
“不一定就是祁水安家。”
陳希亮滿不在乎:“如不是,老夫又有什麼損失呢?”
“不過,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陳洛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如今的線索,隻有唐安世這麼一個身份。既然能考取狀元,唐安世在當地定然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那唐安世明顯是在躲著人,他這藏著一個字,居然還能進入科舉考場,定然是當地鄉試卷宗有人幫他動了手腳。”
“另外殺人總要有動機。尤其是追到中京來殺,這殺意之執著,絕非小事。”
“隻能去當地再查一查了。”
陳希亮:“誰去查?如果真的涉及祁水安家,眼下的六扇門恐怕無能無力。”
陳洛給陳希亮倒了一杯酒,笑道:“明日東蒼戲班計劃去洛州戲班加演《鍘美案》,我跟過去看看。”
“中京這邊,還希望陳先生幫忙掩護一二,做出我還在中京的假象!”
陳希亮略微思索,點了點頭:“微服私訪嗎?”
“倒也是一個主意。”
“不過安全還是要考慮,你打算帶誰一起去?”
“你書裡的包青天可還有個展護衛呢!”
……
與此同時,蠻天之下。
剛剛發生了一場夜襲,一部蠻族偷襲了另一部蠻族,獲得了勝利,他們此時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圍著火堆跳舞。
蘇爾特看著這一片肥美的草原心潮澎湃。
誰能想到,他的蘇爾特部,在一年前,還是一個隻有二十幾個勇士,隨時可能滅絕的小部落呢。
隨著去年凜冬戰役中太平城一戰裡,伊力薩汗部自斷大纛後,汗部爭獵就開始了。
這是一場屬於蠻族的狂歡,誰先凝聚出新的汗部大纛,誰就是替代伊力薩的新汗部。誰不想成為新的汗部,或者成為新汗部的一部分呢?
隻是蘇爾特做夢也沒想到,這場對於他們這種弱小部落來說注定的苦難,居然讓他們發了。
僅僅一年的時間,他的部落就已經發展到萬人之眾,就連他的修為也隨著蠻天的不斷賞賜,突飛猛進,達到了三品蠻王!
如今,他已經成為蠻族中口口相傳的英雄,那些皇部都開出了無比優厚的條件要拉攏自己。
不過,他明白,這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致,這一切全是拜那個人所賜!
蘇爾特抬起頭,望向遠方,那裡空無一人,但是他知道,那個人就在那裡,看著自己,看著自己的部落。
他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物。明明十分弱小,隻有五品的修為,卻能帶領自己的部落戰無不勝,一步步滾雪球一般來到如今的規模。
恐怕蠻族那些貴人還不知道,最終他的選擇,與他無關,完全取決於那一位的心思。
人族,太平學子,王玄策!
……
“紀大哥,要離開了嗎?”獵獵蠻風中,有些少年老成的王玄策望著麵前的冷峻劍客,問道。
紀仲點了點頭:“我剛剛收到消息,公子已經返回大玄,如今坐鎮偏倚處,位居法相之位。我的蠻天曆練已經結束,該回去做好護衛之責了。”
“嗯!紀大哥保重。”王玄策拱手施禮,“這段時間,承蒙你的照顧。”
紀仲搖了搖頭,扶起王玄策:“你身在蠻天,還是小心為上。我離開後,會有其他武院弟子前來助你,也會給你帶來新的兵書。”
“活死人墓的事情你也知道,一旦遇到危險,就呼喚英夫人,從活死人墓返回東蒼。”
說完,紀仲又望向那蠻族部落,輕輕歎氣道:“辛苦你了。”
王玄策搖了搖頭:“開太平,不苦!”
“若是有可能,我寧願我們這一代人,把未來數代的苦都吃儘才好。”
紀仲拍了拍王玄策的肩膀,笑道:“公子一定會做到的。”
王玄策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充滿了希望。”
紀仲後退一步,拱手一禮:“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紀仲身形一動,就消失在了原地。
王玄策長吐一口氣,剛要喝一口酒,就聽到一處傳來對話。
“錄上了嗎?”
“沒意思,沒有擁抱沒有哭泣的,錄了有什麼用!”
“誰!”王玄策眉頭一皺,冷喝道。
這時空間一頓扭曲,很快露出兩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一個一頭紅發,另一個則一臉笑意,看上去十分真誠。
兩人齊齊拱手行禮。
“武院弟子葉凡!”
“武院弟子蘇宇!”
“奉武院之令,接替紀先生,前來相助王學長!”
……
大玄,中京。
天剛微微亮,滿載著行頭與演員的大車就朝著中京城外駛去。
應各地民眾的要求,東蒼戲院再一次啟動了全國巡演。
第一站:洛州!
……
“妹娃,我們不在中京繼續埋人了?”山穀中,一隻巨大的霧驪獸馱著背上熟睡的女子,一邊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埋啥子嘛……”淩楚楚在霧驪獸背上翻了個身,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四仰八叉地睡著,迷糊說道,“小弟娃自己要出門埋人了……”
“反正跟到,他沒得經驗,我們替他把把關!”
霧驪獸點了點頭:“要得!”
說完,霧驪獸四足一蹬,越過了一條寬寬的山澗,遠遠地可以看見前方的官道上那正在前行的東蒼戲院的大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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