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心之道,傳不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悟法!
但是從一開始,竹林就在教導弟子在心中建立自己的天地。
這就是所謂的“心即理”!
……
收回有些發散的思緒,陳洛的鼻子抽了一下,又有香氣入鼻,隻是聞到這香氣的同時,不自覺便口舌生津。
陳洛向下放看去,隻見那一片片書舍中,都有身材發福之人,正在製作著美食。
“哈哈哈,正是飯點,柱國莫怪。”吞奴笑了一聲,“主人的門人,各個都有一手好廚藝。”
“理解,理解。”陳洛連忙回了一句,封閉了自己的鼻竅。
……
大約飛了半個時辰,吞奴帶著陳洛與獒靈靈落在了一片竹林的溪水旁。
“我主人說,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因此聖居就在這片竹林之中。”吞奴解釋了一句,領著陳洛沿著竹林中小溪的上遊走去。
溪水潺潺,清晰見底,溪水中有魚遊蝦跳,還看到了一些如同銅錢大小的石蟹,讓人不僅心曠神怡。
複前行,約莫一裡路左右,就看到了一座竹舍,此時道道香氣從竹舍中飄出,一個胖胖的身影正係著圍裙,蹲在火爐前拿著蒲扇扇著火。
“主人,陳柱國來了。”吞奴連忙上前說道。
“晚輩陳洛,見過蘇聖。”
“先坐,自己喝茶。”蘇坡仙擺了擺手,“這火候重要,還要一會。”
“哎。”陳洛聽話地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此時麵前的竹桌上已經擺了好幾道菜,看上去十分可口的樣子。
不過中間那一盤閃閃發亮的菜,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是龍鱗吧?
乾炸龍鱗?
“陳小子,第一次上門拜訪,帶了什麼拜門禮沒有?”片刻後,蘇坡仙站起身,促狹地望著陳洛,問道。
陳洛連忙點了點頭,朝獒靈靈使了個眼色,獒靈靈立刻從儲物令中取出一方錦盒,交給上前的吞奴。
吞奴打開錦盒看了一眼,對蘇坡仙說道:“主人,是陳柱國親筆寫的傳世詩詞。”
“嘁!”蘇坡仙翻了白眼,坐到陳洛對麵,“這玩意兒,值什麼錢!”
陳洛看了眼蘇坡仙,說道:“晚輩第一次拜訪前輩,前輩有什麼見麵禮嗎?”
蘇坡仙看了眼吞奴,吞奴連忙也拿出了一個錦盒。
獒靈靈上前接過,打開一看,說道:“公子,是鎮玄王親筆寫的傳世詩詞。”
“嘁!”陳洛聳了聳肩,“雖然不值錢,但給前輩個麵子,收起來吧。”
“哈哈哈哈哈……”蘇坡仙頓時大笑起來,“有意思,你小子有意思。”
“本來招待你這些菜就夠了,但是你這麼有意思,那再給你加個菜!”蘇坡仙笑道,“你在南荒那位義父,饞這道菜饞了許久了!”
“也是你來的湊巧,這個時節,正是最肥美的時候。”
說完,他轉頭看向吞奴,吞奴點了點頭,走到了小溪旁,下一刻,身材瘦削的他突然身體膨脹成了一個球,與此同時,皮膚上長出了一個個肉刺。
“這是……河豚?”陳洛吃了一驚。
接著,就看到吞奴對著溪水中吐出了一點藍綠色的毒液,沒過多久,那溪水中,一條條河豚就冒出頭來。
再下一刻,吞奴點了十幾條河豚,那些河豚一個個主動跳上岸,排著隊躺在了砧板上。
陳洛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這些河豚一字排開,一個個露出視死如歸的模樣。
吞奴上前,手中多出了一柄菜刀,隻見他揮刀如雨,頃刻間就將這十幾條河豚處理地乾乾淨淨。
不一會,一道清蒸河豚就放在了陳洛的麵前。
“嘗嘗看,現在正是最鮮的時候。”蘇坡仙招呼道。
陳洛有些為難,雖然說這些養殖妖的宿命就是如此,但是看著對方在自己麵前被做成了一道菜,心裡還是有些彆扭的。
就嘗一口,給蘇坡仙個麵……真香!
陳洛連吃了好幾塊,這才覺得有些失禮了,尷尬一笑。
“喜歡吃就多吃點,不夠再讓吞奴做!”蘇坡仙笑嘻嘻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這些小家夥挺能生的,主要是離了這錦繡天地就不新鮮了。”
陳洛點點頭,又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
不知不覺,蘇坡仙那小酒已經喝了半壺,陳洛也吃了個半飽,兩人聊了會天下大勢,又說了會詩詞歌賦,最後,蘇坡仙終於談到了正題。
“知道今天喊你來做什麼嗎?”
陳洛搖了搖頭。
“兩件事。”蘇坡仙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玉簡,遞給陳洛。
“這是第一件,你先看看!”
陳洛連忙擦了擦嘴,又抹了抹手,從蘇坡仙手中接過玉簡,探入神魂之力,隨後麵色陡然嚴肅起來。
蘇坡仙依然喝著小酒,說道:“上麵的內容你放心,絕對可信。這是西王親自調查的!”
陳洛點了點頭。
鎮玄司四王,北王鎮蠻天,東王監元海,南王探南荒,而西王,遊走天下,督查大玄內部。
如今的西王乃是李易安,千古第一奇女子,自家四師兄的白月光。
這玉簡上的事說了許多,但總結起來就是一件事:酷吏、私刑!
自從陳洛上任法相,立都察院,設青天大鍘、收天下水權、剿滅蠱門……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做下來,如今的偏倚處儼然成了朝廷中最具實權的部門。
尤其是陳洛對法家的推崇,以及偏倚處的施政方針,導致法家門徒紛紛來投,法家大道興盛蓬勃。
但是,這也帶來了副作用。
法的作用,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但卻被部分人認為是權力的體現。
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
也有人為了某些目的,比如名望、比如前程、比如聖道……擴大了法的範圍、加重了法的程度、增加了法的負擔、降低了法的監管。
中京總部還好,但是地方上已經開始出現了酷吏的苗頭。
所謂酷吏,是指施行嚴刑峻法的官吏。這類酷吏,除開投機的因素外,大部分都是法家的上頭粉。
你說他們不是好官吧,他們大多都十分廉潔;你說他們是好官吧,他們對付犯人的手段仿若惡鬼,尤其是私刑的設計上,一個個都是絕對的天才。
而且這些酷吏,對普通人都寬厚仁慈,卻專門和世家豪門作對,仿佛打倒他們就是正確的,而確實也會獲得一些民眾的支持。
你有罪,我給你重罪;你無罪,我給你找條罪。更何況這樣的豪門大族哪裡經得起細查?
這樣的情形,早就進入了西王的關注範圍。李易安走遍了大玄十三州,將其中比較嚴重的一些案例都詳細記錄了下來,全部注入了這枚玉簡之中。
“此事,本來是直奏陛下的。”
“陛下看過之後,以為此事還不必上朝廷議,將事態放大。”
“陛下說,讓你看看,他相信你能處理好。”
陳洛點點頭,將這枚玉簡收起來:“多謝陛下和蘇聖的維護,此事我回去便著手處理,務必妥善解決。”
“也不用太過憂慮。”鎮玄王擺擺手,“酷吏也好,大族也罷,狗咬狗罷了。要是覺得難辦,各打五十大板,不會有功,但絕對無錯。”
“真正的人族豪門,都在天外守著這片天地呢!”
陳洛笑了笑,點點頭:“正因為如此,更要讓他們覺得這片天地守的值!”
“太平,是所有人的。”
蘇坡仙喝酒的動作一怔,隨即看著陳洛,笑了笑:“說的不錯!”
說完,蘇坡仙一口將杯中酒飲儘。
“蘇聖,不知道第二件是什麼事?”
蘇坡仙放下酒杯,帶著三分嚴肅三分玩笑的口吻說道——
“陳洛,《紅樓夢》也是你寫的吧?”
“那曹雪芹,是你的筆名吧?”
“欲圖以紅塵書籍顛覆儒門聖族,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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