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絡一族向來是心高之輩,沒看到之前寧願困守,也不願和人族合作嗎?
也就是自己與他們有這麼一層淵源,才讓他們甘心歸順。
“小師弟,行嗎?”雲思遙傳音問道。
行!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陳洛瞬間感覺自己得爭口氣了。
怎麼能讓六師姐問出這個問題。
恥辱!
陳洛悠悠走到絡承麵前,看著絡承那副畫中鮫女,問道:“承官,這畫中人與你是何關係?”
絡承回答道:“此乃吾妻。”
“我修行真龍訣之炎龍法,每逢月圓之時,渾身酷熱,吾妻便舍棄一身修為,重修冰龍法,為我去熱。”
“我曾與她言說大玄風物,有春燕呢喃,有彩蝶翻飛,她向往不已。”
“然我之前好交友,周旋諸多好友之間,每每她說要來大玄一觀,我都推搪再三,唯有月圓之時,才會回返家中。”
“當時隻道未來長遠,不急於一時,卻不想……”
“月明部遭難,她受災而亡,終究未曾見過陸地風物。”
“我……”
說到此處,絡承雙眼通紅,再也無法說下去了。
陳洛點點頭,望著那畫中鮫人,伸出手,並指向前,淩空書寫,隨著陳洛的動作,一道道水流被凝聚成了一個個文字——
淚咽卻無聲,隻向從前悔薄情。
憑仗丹青重省識。
盈盈,一片傷心畫不成。
彆語忒分明,午夜鶼鶼夢早醒。
卿自早醒儂自夢。
更更,泣儘風簷夜雨鈴。
此時絡承望著陳洛,淚水終於滴落下來。
雲思遙也是心中突然生出哀傷之一,美目盯著陳洛,一動不動。
陳洛微微搖頭,又抬起手,繼續寫道——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勾連說。
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
兩首詞寫畢,陳洛望著清晰可見的兩篇海水文字,伸手清點。
刹那間,海水文字一個個接連爆開,一道道文華之氣散播開來,融入海水之中,瞬間化作了一條條閃爍著七彩之光的小魚,在圍居上空徘徊。
“文華魚!”
絡承震驚,在他的記憶中,能誕生文華魚無一不是萬古佳作,譬如張若虛的“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又比如張九齡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這等詩詞,便是對龍族也有滋養之效。
此時那文華魚衝向海底的鮫絡一族,一條條撞入他們體內,頓時,那些蒼老的鮫絡一族肉眼可見的年輕起來。
絡承再次看向陳洛,目中閃爍。
若說之前是因為雲思遙的原因對陳洛恭順,那現在則是因為陳洛本身的存在。
此人,當是人族絕頂的英傑!
小姐配他,不委屈。
陳洛回頭望向雲思遙,雲思遙露出笑容,眼中滿是自豪之意。
……
就在此時,數千裡外,元海與碧海相交之處,一處孤舟之上,一個儒生打扮的年輕人坐在船頭自斟自飲,突然眉頭一皺,朝著海水輕輕一指。
片刻後,一條泛著七彩的小魚從海水中躍出,被他拿在手心。
“嗯?文華魚?”
“人族哪位人才跑到海裡去寫萬古篇章了?”
他感應了片刻,“嗯,不是大儒以上的人物!”
“聽西王說竹聖最近的那個小弟子文采絕世,不會是他吧?”
說著,那年輕人張開嘴,將文華魚放入口中,那文化魚瞬間變成了一道七彩之氣,進入他的身體之內。
“嗯?盈盈,一片傷心畫不成!”
“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呸呸呸!”年輕人突然吐了幾口,“悼亡詩!”
“誰寫這麼悲的悼亡詩!”
“跟老不死的蘇老仙那首《江城子》一個味道!”
“看來不是那個竹聖小弟子了。”
“我一個單身漢,看什麼悼亡詩!”
“晦氣!真晦氣!”
說著,年輕人拍了拍甲板,那小船立刻朝著元海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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