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本內特依舊是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壯漢。
他擁有典型的上世紀美國80年代一人養一家的父親形象,造價數千美元的阿瑪尼西裝穿在他的身上就像黃渤在電視劇裡被美女倒追一樣有種違和感。
今天是超音速的大日子,波音航空競技場提前一年投入使用讓超音速擺脫了鑰匙球館,這是他們的新篇章。
如果今天他們的對手不是快船隊,本內特一定可以獲得些許歡呼。
但快船的來訪喚醒了西雅圖人對於本內特將goat逼走的回憶。
於是,本內特得到了一個球隊老板所能得到的最大的羞辱。
在超音速幾年來最重要的日子裡,波音航空競技場作為當初超音速帝國的“遺腹子”,終於來到世人的麵前時,組織裡的人都希望今天是快樂的。
至少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可是,當本內特走到場上,他得到的噓聲和咒罵讓人完全忘記了今天是一個怎樣的日子。
nba的總裁亞當·肖華同樣在場。
於飛當年拯救西雅圖時,曾多次來到這裡。當時,超音速的搬遷計劃已經啟動。可以肯定地說,如果沒有goat逆天改命,西雅圖如今恐怕早已沒有nba球隊了。
從小處說,這是goat成功地將超音速留在西雅圖,延續了球隊四十年的輝煌曆史;從大處看,這是憑借一己之力扭轉聯盟意誌的壯舉,史無前例。
本內特作為幕後的受益者,唯一的貢獻便是作為老板決定將球隊留下。然而,他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西雅圖的市場確實有利可圖。
可他怎能愚蠢到與那個為他帶來無儘財富的人鬨翻呢?
肖華知道,這其中有涉及聯盟反壟斷的原因,但他認為更大的問題是本內特未能處理好與goat的關係。
因此,他注定在今天出醜。
聯盟的賽程安排小組深知觀眾的喜好。超音速將搬入新球館?那就一定要安排快船成為首支在波音航空競技場打客場比賽的球隊。畢竟,這座球館傾注了goat的心血,還有誰比他更有資格享受波音航空競技場的“初夜”呢?
這一安排的直接後果就是讓本內特在公開場合受到羞辱。
他在場上照稿宣讀,感謝所有來賓,然而現場的球迷視他為仇敵,貫穿全程的噓聲讓他絲毫感受不到新球館帶來的喜悅,反而對現場球迷和於飛充滿了強烈的憎恨。
如果不是他留下了超音速,西雅圖現在哪有nba球隊?如果沒有他四處奔走打點,這座新球館又怎麼可能提前完工投入使用?
可球迷們卻不感激他。
這些人,就像該死的弗萊·於一樣,認為他這個老板毫無價值!
他發誓要讓這些人後悔。但怎麼做呢?強行讓球隊擺爛?最終受損的還是他自己。
於是,本內特隻能用其他方式惡心球迷。
波音航空競技場不會有任何關於goat的痕跡——沒有雕像,沒有紀念品,甚至沒有致敬視頻。他要將goat在西雅圖的存在徹底抹去,但唯獨忘了抹去屋頂上的總冠軍旗幟。
隨著本內特帶有羞辱意味的演講結束,比賽即將開始。
他鐵青著臉前往vip包廂,心中隻希望球隊今晚能打出精氣神。
比賽前,於飛與他的老隊友們寒暄。
羅伊打趣道:“你看到克萊·本內特的表情了嗎?”
“你看到了?”於飛笑問。
“我從沒見過誰比他剛才的樣子更狼狽。”羅伊說,“托你的福,他今晚肯定睡不著了。”
2014年的冬天,羅伊依然是一名有競爭力的nba球員。
“你的傷病怎麼樣了?”於飛知道羅伊上賽季因傷打打停停,導致超音速的戰績直線下滑。
“還好。”
“不要勉強。”於飛說。“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
然後,歐文也過來打了個招呼。
上賽季基本是單核帶隊的歐文雖然讓球迷看到了他的實力,但他的打法難以獨立提升球隊戰力的問題也被放到了明麵上。
超音速當年是依靠戰績才在西雅圖翻紅的,如果戰績不好,球風再好看也隻是個花架子。
體會到核心球員的艱難的歐文對於飛的敬重多了幾分,他無法想象當初的goat是如何帶著他打進西部決賽的。
新賽季第一次見麵,他沒有說太多話,隻是問了問近況,然後就準備開始比賽了。
快船的泰坦陣容第一次登陸常規賽。
阿德托昆博、湯普森、於飛、約基奇和姚眀。
這是一套平均身高接近210公分的首發。
這是一套讓克萊·湯普森感覺自己像侏儒一樣的首發。
五個人往場上一站,配上快船隊在客場的紅色球衣,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麵而來。
“不是長得高就會打籃球的,不用怕他們!”羅伊大叫著。
然後,負責跳球的姚眀為快船贏得球權。
阿德托昆博拿球,大步推進,超音速的防守明顯大意,他們沒想過希臘怪物把球運過半場之後會主動發起攻擊。
隻是瞬間,希臘人突破進籃下,收球轉身,強起暴扣。
進入防守回合,這是外界對泰坦陣容的主要質疑點。
專家認為快船會因為身高而在防守端崩潰。
這個擔憂確實是有道理的。
姚眀和約基奇都是防擋拆的困難戶,但這個難度各有不同。
姚眀是防突破不行,防投籃也不行,他太高了,實在跟不上外線節奏。
約基奇防突破雖然沒有速度,但他有出眾的意識,主要難點在於防投籃。
如果對手不跟他玩花招,直接利用擋拆創造出來的空間投籃,他那雙可鹹可甜可濕可乾的神之手就派不上用場了。
歐文沒太把其中的差彆當回事,叫擋拆就往裡攻。
約基奇延阻了他一秒,被突破。
但這一秒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快船的防守到位。
姚眀在禁區一柱擎天,歐文空中躲閃後拉杆,忽然,他睜大眼睛,隻見快船隊的44號出現在他的視野之內,雙手一拍,將他的球狠狠地釘在籃板上抓下來。
“!¥¥”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一球都極大地打擊了士氣。然而,超音速的球迷依然為那個抓帽歐文的人歡呼。
本內特想要抹去於飛存在過的痕跡,就像當年阿比·波林趕走喬丹後,使用雷霆手段抹除23號在華盛頓的一切。這是老板的特權,也是職業聯盟的縮影——好像球星的一切都源自老板的恩賜,而當老板不再願意給予時,球星就會像垃圾一樣被掃地出門。
但於飛不同於當初的喬丹。
喬丹的離去過程堪稱醜陋,且注定無法重返球場報複華盛頓。波林榨乾了喬丹的最後價值,然後將他棄之不顧。
而於飛仍然生龍活虎,仿佛還能再贏下八座總冠軍。
本內特越是想讓他的痕跡消失,球迷的反彈就越激烈。
因為於飛就在場上。
沒有雕像?他可以用一記精彩的暴扣創造出一幅暢銷的海報,掛在球迷的家中。
沒有紀念品?快船會幫本內特填補這一市場空缺,甚至還會感謝他主動讓出這部分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