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外城驛站。
汪進義正在辦理著入京的流程。
和文官,百姓,商人不同。
武將,尤其是帶領了士兵的武將,入京首先是要得到批準的,擅自入京那是違背了律法,嚴重者貶職都是輕的,項上人頭肯定是要搬家了。
就這驛站,作為入京的重要關卡。
單單占地就有數十畝之大。
驛卒都已經是過五萬數了。
沒辦法,現在的京師太繁榮了,而作為臨近京師的驛站,通常是全國驛站的終點和起點。
大明的文書發出去要通過這裡,全國各地上報的文冊也要通過這裡。
還有來來往往的官員進出,都是如此。
即便是帶著麵紗看不清麵容,但是母女三人姣好的身材還是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同行的幾人也起身隨了上去。
張文傑這才醒悟過來。
“今日天色還早,我待會便直接入城去。”
直接到驛站那裡租了馬車,直奔家中。
家裡長輩基本上都是朝廷重臣,否則也玩不到一塊來。
他在乾什麼,打太孫殿下未來妃子的主意?
“這事汪指揮使放心,包在我身上,待回京師後,我必然稟告家父。”
作為烏斯藏都司指揮使,在非軍事的情況下,他是沒辦法直接去聯係太孫的。
張文傑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何故,我又不是行那非禮之事,交個朋友罷了。”
汪進義見此笑道:“那就有勞張公子了,張公子可否就膳,一起吃點?”
母女三人連連道謝,她們原以為還要平生一番波折,現在就簡單多了。
“你現在,立即去給我到正陽門下守著,那西域公主過來,立即安排到天界寺去。”
“此番狐胡國進獻兩位公主於太孫殿下,得幸太孫殿下召見,參與表彰大會,因此就順路護衛過來。”
“記住,西域公主那邊,你親自守著,不要讓任何人知曉她們的身份。”
美人再好,那也要能得到才行。
如今朝廷重武。
不過張文傑也不虛,京官比地方官,天然要大一品,且對方還不知是實封還是虛封。
汪進義沒去過天界寺,但他知道,那邊萬國使臣聚集,很多事情很容易就傳到陛下太孫那裡。
“他們肯定不會說的,驛站司那邊也沒通報,應該也不知曉。”
這遞給名冊上去,對於張見這郎中,似乎是分內之事。
這裡還是驛站司總司衙門的地方。
張文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然而,張見擔心的,是有人用此事攻擊他。
隻能無奈道:“汪進義這邊軍指揮使親自護送,想來定然是不會差的,事到如今,也沒有彆的選擇了。”
當即對仆從吩咐道:“立即去驛站給我尋些翻譯過來。”
“這事.”張文傑有些吞吞吐吐,想要張口拒絕。
尤其是進獻公主這樣的事情。
沒想到還有位千戶在。
張文傑膽大,直接就走到了母女三人麵前,作揖道:“在下張文傑,遠看三位驚若天人,不知可否賞臉共進一杯否。”
不僅驛卒的俸祿能夠自給自足,有些大城驛站的營收,甚至比之許多下縣,中縣都要來得高。
整體的規劃如同是江南園林,許多人來這裡的時候,還以為直接到了南京城內。
汪進義笑了笑,沒有針對張文傑。
而原本一直不斷消耗大明國庫的驛站,經過這麼一番改革之後,僅僅隻是三年的時間裡,就已經是扭虧為盈。
旁邊的王後阿依達摸了摸兩女的頭,嘴角帶著笑意。
當然,他還是注意了,沒有往頭上砸,畢竟再怎麼說,這都是自己的長子。
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到自己的國家。
“在下汪進義,烏斯藏都司指揮使,方才聽聞公子說,令尊乃是禮部主客清吏司郎中?”汪進義笑著問道,好似完全沒有剛才叫人驅趕的尷尬。
“姐姐,聽說京師的人才最多呢,這裡隻不過是個關卡,等到了京師城內,就能見到這天底下最繁榮的地方了,好想快點見到啊。”依拜蒂憧憬道。
張文傑有些遲疑道:“知曉我身份的,除了那幾位好友,也沒其他人了。”
衣食住行,這裡也是樣樣都有。
其毫不在乎,爬起來就接著跑。
“這也太多人了吧。”艾米拉的眼睛裡,是滿滿的小星星。
張文傑縮著頭回道:“她們帶著麵紗,我沒看見真顏。”
官報內容主要是關於大明內部各地官員的任免,政績,影響,個人事跡等一些內容。
便再次追了過去。
可是在汪進義略帶玩味的目光下,強行又被咽了回去。
這次如此行事,定然是兩位西域公主極其漂亮。
張文傑氣勢又弱了三分。
這可是跟自己父親同一個品級。
艾米拉問道:“母後,他攔著我們說什麼呢。”
遠處閣樓上,一道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
在這方麵,外有傳聞太孫好色,然張文傑清楚,曾經聽父親言,太孫根本無心萬國公主之事。
否則她們自己這點錢,怕是路費都不夠。
汪進義擺擺手:“不必謝,這小子自己送過來的。”
張見聞言,抬手欲打,後邊還是收了回來。
旁邊立即有人阻攔。
張郎中張見,對於兒子匆匆忙忙的趕回來皺眉訓斥道:“多大的人了,還這般毛躁。”
張文傑笑道:“這好辦,我這就下去,讓她們揭開麵紗給爾等好好看看,是否我說得準確。”
“敢問足下如何稱呼。”張文傑見到汪進義的官服心中一緊。
他正愁著怎麼去拉關係呢,這位恰好是負責禮部外臣的郎中兒子就冒了出來。
張見氣罵道:“你這蠢貨,白癡,想要弄你老爹我的,就是你所謂的那些好友他們父親,你當以為是彆人嗎。”
不說一定能成,但至少不再是跟從前那般無頭蒼蠅一樣。
“先前在集市想要搭訕之人。”士兵彙報道。
在驛站存在著大量的翻譯,基本上萬國的翻譯都能找到,大多數外來商人基本上也懂得漢語。
晚間。
竟然是邊軍,還是指揮使。
“為今之計,隻有先行隱藏住西域公主的消息,而後快速通稟太孫殿下。”
現在雖說禁風聞奏事,可若有證據,誰也巴不得弄下去一個。
到時候哪怕是同僚好友,也不敢來拉一把。
在五品這個位置,已經是很有份量了。
“記住,這件事絕對不能走漏風聲,那汪進義是邊軍的人,不至於來彈劾老夫,他為那西域王後幫忙,想來應該是有所求。”
像是這京師驛站,已然跟個城池沒有太大的區彆了。
如果不是一直通行驛站,她都覺得自己就在南京城了。
隨後叫士兵讓張文傑進來。
“或許他們回去後,就當個笑話講述,可一旦西域公主的身份傳開,這些人就等於拿捏住了我的把柄。”
然而阿依達看了眼心儀的東西,隨便都是幾貫十幾貫,根本就買不起。
“入了城,我就送你們去到天界寺,到時候直接報其張郎中的名頭,禮部那邊定會妥善安排。”
因為她們所帶的錢財並不多,總共加起來,換算後還不到三十貫鈔。
“我怎得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孽子,作孽啊。”
不過這次,汪進義來了。
就如今現在的外圍,都還有許多的工匠在建造房舍。
張文傑一邊聽著,一邊渾身冷汗直冒。
上奏彈劾自己調戲西域國給太孫進獻的公主。
就這麼越過了他,根本沒有搭理的意思。
在天界寺打他國公主的主意,跟找死也沒啥區彆了。
張見怒不可遏,左右瞧了下,也沒見到順手的東西,當下抓著茶杯,狠狠的砸在張文傑的身上。
但是就大明來看,這就不同了,正五品,那已經是朝廷重臣。
仆從趕忙去找懂突厥語的翻譯了。
有同伴提醒道:“方才那話,應是突厥語,大概是西域來人。”
母女三人在市場轉悠,旁邊還有幾名士兵護衛。
“家父確為禮部郎中。”這個時候張文傑隻想走人。
母女對話也沒藏著,張傑文都懵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懂得漢語。
關鍵這套還是他自個強行鑽進去的。
這樣的場景,對於張見來說,似乎有些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