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了瓦山,落入了爛柯寺內,卻不曾損壞一座佛塔,毀了一顆樹木,亂了一口水缸。
水缸內的鯉魚,自由自在的遊動中,隻是水缸方寸之地,便是那一尾鯉魚的天地。
所有的雷霆,都劈向了寧缺所在那輛沉重的馬車,雷霆之下寧缺的頭發根根豎起。
陳玄轉身離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爛柯寺,似乎方才落下的雷霆,與他並無多少關係一樣。
李慢慢歎息一聲後,宣泄著積攢的磅礴念力,彙聚了天地元氣,擋住了這漫天而來的雷霆。
但李慢慢一人,即使是在修行的路上走得再快,如何能夠應付得了。
陳玄陽神法相,以道門神通,施展出來的雷霆呢?
李慢慢抗衡的從來都不是陳玄召來的雷霆,而是瓦山百裡方圓的地界。
天地大人身,人身小天地,以小人身撼大人身,此為道門大神通‘法天、象地!’
雷霆下,李慢慢的臉色愈發的蒼白,手足無措的寧缺,呆呆的看著這一切,道門真修居然,會不顧及神殿未來光明神作,而施展如此神通。
爛柯寺的僧人們,自發的清理,寧缺那輛馬車撞壞的佛塔,以及爛柯寺的正門。
反正這雷霆之威,並不針對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陳玄以法天象地的大神通,給寧缺來了一個標記。
此方百裡地界內,寧缺便是天地的敵人,擁昊天入眠,與天地為敵,甚好。
——
人世間,南海的波濤上!
有一頁扁舟隨著南海上的風浪漂泊著,而在這頁扁舟遠處,一根小木棍緊緊跟隨著。
陳某抬頭看向了瓦山的方向,說道:“夫子,果然是好算計,自己看不透,就扔岐山去看,一番折騰下來,恐怕無論是瓦山還是岐山,都得折在那裡。”
“隻是沒想到道門太平道真修,居然有如此的修為境界!”
“呼風喚雨,掌控雷霆,這般的大神通,不知是怎樣的道門前輩,才能教導出如此的弟子。”
他看不透這位道門太平道真修陳玄,這位突然出現的道門真修,給了他很多的震驚,也給了他很多的疑惑。
這讓他想起了,某些隻存在於,知守觀觀主代代口耳相傳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道門知守觀的祖師,還沒有開始修行者,那個時候的人世間非常的亂,亂到了極點,天上不停的掉著火流星。
除了極少數的地方,人世間的人們就連填飽肚子,也做不到。
那個時代流傳著很多傳說,但是連肚子都填不飽,自然沒有人去關注那些傳說,祖師自從明悟了九出十三歸這個道理後。
便開始修行,也記住了一些傳說,祖師大概是那個時代,第一位修行者,也是第一位達到了清淨境界的修行者。
預示就有了道門知守觀,是道門法脈‘知守觀’,而非是以道門命名,祖師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隻是後來者!
“三清、四禦、五老、六司、七元、八極、九曜、十都!”
那樣的傳說,那樣的存在,他現在都不能理解,可隱隱約約陳某,似乎看到了謎題揭曉的時候。
“木棍消失了?曲妮倒還有些用處!”
那根緊緊的跟在陳某那一頁扁舟後的木棍,突然間消失不見,而後陳某的身影,亦是消失不見。
——
爛柯寺內,雷霆依舊!
匆忙趕來的佛宗大德曲妮瑪娣,看著那在雷霆中苦苦支撐的書院二人,開懷大笑道:“書院那個柯瘋子,遭天誅而死,如今這寧缺,也是入了魔,遭天誅而死!”
“這書院後山的天下行走,還真是代代入魔,代代遭天誅啊!”
“夫子這個老糊塗,招弟子的時候,也不好好的甄彆下,老糊塗一個,一世的英明,蕩然無存啊!”
“連那個老糊塗都治不了的病,卻來坑害岐山大師,簡直就是意圖不軌。”
在場的修行者、僧人,此時此刻無人敢去上前勸阻,這位佛宗大德,少說兩句。
今日的曲妮瑪娣,的確是過於嫉惡如仇了些,而且還不僅僅是罵了那寧缺,連帶夫子都被罵了。
隻見一根木棍突兀的出現,顯示驅散了天穹之下的雷霆,而後木棍轉了個彎,徑直撞向了曲妮瑪娣。
僅有洞玄巔峰修為的曲妮瑪娣,登時便摔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一旁的陸晨迦趕忙,上去攙扶起,暈倒在滿是積水中的曲妮瑪娣。
雷霆散去,李慢慢的臉色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他看著寧缺說道:“小師弟,先行離開爛柯寺,在瓦山住下,待到盂蘭節正祭日,再來爛柯請岐山大師為桑桑治病。”
寧缺惡狠狠的看著,圍觀的修行者,站在馬車上,手持元十三箭,虎視眈眈的自爛柯寺離去。
寶樹停下了搖動盂蘭鈴,說道:“大先生,書院總要講一些道理,如今這般局麵,那位桑桑姑娘,另請高明吧!”
“瓦山,不歡迎書院的天下行走,曲妮大師不過是多嘴了幾句,便有如此災禍。”
“那寧缺做下了如此惡事,還對道門真修出手,若非陳先生心善,恐怕大先生,也保不住寧缺。”
若非是七念未至,他又怎會停下搖動盂蘭鈴呢?
懸空、知守的天下行走,再加上一位道門真修,無論夫子把那桑桑,推到瓦山這邊,所為何事,都不重要了。
李慢慢看著寶樹,說道:“寶樹大師,此事書院定會給爛柯一個交代,至於曲妮大師,嘴臭的確很不好。”
“如果曲妮大師有意見,可以去書院,找家師理論一番!”
待到寧缺離去後,李慢慢才在諸多修行者的注視下,緩緩地離去。
這一刻,在寺內的修行者,也是再一次見識到了,書院於人世間的威壓。
“書院,還真是不講道理!”
寶樹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盂蘭鈴,神情冷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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