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些時候,武當山,來了諸多的儒生。
有那,我寫春秋以敬天地,天地自然敬我的黃龍士!
有那,儒道轉霸道,一人可敵一國的青衣儒聖曹長卿!
有那,上陰學宮的老祭酒,也有那張府內的門人弟子。
這一日,武當山七十二峰之上,有青銅古鐘響徹雲霄,驚動了天上,苟延殘喘,至今都不敢走出天門的神靈、仙人!
那巍峨天門之內,那諸多的仙人、神靈,看向了武當山,看向了那小蓮花峰。
看向了那,腰懸玉印,頭戴蓮花冠,手持祭文的那年輕道人。
道門不世出,輕而易舉間,便斬了天君的真修!
儒教八百年前的祖師,至聖先師張扶搖,今日道化天地間,成為天地間的法則。
這樣的事情,萬年之前不曾有,萬年之後,更不曾有。
曹長卿麵前淡然的看向了,那座氣運如龍,直衝雲霄的儒家氣運天柱,平靜的說道:“儒家八百年之氣運,怪不得儒家,少有儒聖出!”
“原是,這位儒家初代聖人,張聖坐鎮了人世間八百年,也占了儒家八百載之氣運。”
儒家八百載之氣運積攢,何以的磅礴,若是有人能,占據這儒家,積攢了八百年的氣運,哪怕是一個不入品之人,大概也能,頃刻之間,成了那儒聖。
黃龍士搖頭道:“儒家以後,可就沒有氣運嘍!”
“再也,沒有什麼儒聖咯,或者說老師希望,以後的人世間,人人皆有機會,讀一讀那聖賢書。”
“可並非是,人人皆是聖賢,以後隻有翻書人嘍!”
或者連那翻書人,日後都不多了,翻書才算是翻書人。
他所處的那個時代,翻的真的還是書嗎?
眾多上陰學宮的弟子,麵對此等場麵給,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們讀了很多年的聖賢書。
可卻沒有想到,有一日會見到,聖賢書裡麵的聖賢!
有七分的惶恐不安,更有三分的膽顫心驚。
“快看,起霧了!”
“好大的霧啊!”
有儒生看著,那自小蓮花峰而起的霧,神色凝重的說道。
不知為何,他們的心中,沒由來的一陣悲痛之情,難以言表。
霧氣叢生,橫貫了整個武當山,整個武當山七十二峰之上,儘是這盎然的霧氣。
這霧氣與那,湛藍青天之上的雲霓,交相呼應著。
有黃鶴清鳴叫一聲後,鑽入了那騰騰霧氣中,而後又直衝雲霄,入了那天門,而返。
昔日,那難以出入的天門,如今即便是,武當山上的黃鶴,也敢於自由出入。
隻是道門真修,猶如山淵一般,讓天上的仙人、神靈,循序而不敢出。
就連,那些趁著那一場大戰,從天界墜落入人世間的仙人們,也是不敢來武當山造次。
霧氣之中,那位儒家的至聖先師張扶搖的身影,越發的蒼蒼了,雙鬢的蒼白,訴說著八百年來的人世間興衰!
陳玄手持祭文,言道:“祭文不曾,上表天地,還有挽回的機會,成神於張子而言,亦無不可?”
“道化之後,天地再無張扶搖,再無那個儒家的至聖先師!”
“人們,最後隻會記得,儒家有一位聖賢,不知其名,隻知其所言為‘子曰’!”
‘子曰!’便是一切!
道化天地間,最大的恐怖,就是忘卻,是天地的忘卻,是眾生忘卻。
日後隻有那,名為浩然正氣的法則,默默的看著,人世間的滄海桑田,物事人也非。
天地眾生帶來的遺忘,即便是那性靈,最初的一抹靈光,也會消失不見。
在承天效法土皇地祇的生死簿上,屬於此方天地,張扶搖的名字,也會消失不見!
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這便是道化!
成為,大羅金仙,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一種道化,能夠保持性靈清醒的道化。
而張扶搖道化之後,想要恢複清醒,無疑是一件,癡人說夢之事。
張扶搖哈哈大笑道:“都走到了這一步,難道我還會反悔嗎?”
“以一人之力,糾天地眾生隻過,監察後世之人,以浩然正氣誅之!”
“這也算是,另類的成為神靈了。”
這本身就是一種另類的成神,隻不過人世間日後,再無人記得他,張扶搖了。
可,那又何妨?
雖千萬人,吾往矣!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陳玄長歎一聲,手中那道,通體由蟲文鳥篆書寫的祭文,也是無火自然,隨著那一道道霧氣,直奔那九天之上。
陳玄起手,掐訣而道:“太上敕令,告天道昭昭,以鑒張扶搖道化。”
隻是一句太上敕令,一句告天道昭昭。
隻見那九天青冥之上的天界之內,驟然生出了無量清光,朝著人世間墜落而來。
那浩渺青天之上,那巍峨天門之內,諸多神靈,單膝跪地,以示尊崇。
在此界天道威壓之下,整座武當山上,除去即將道化的張扶搖,與那陳玄之外,在無人能夠站著。
陳玄灑脫道:“張扶搖,時候到了,你該走了。”
“你能否挺得過去,就要看你自己了。”
“這便是道化的劫難,也是眾生的枷鎖,來自天地眾生,信仰意識集合體的認證。”
“過得去,天地之間,自然會有,浩然正氣。”
“若是,過不去,自然是身死道消,無人記得此方天地,有一個叫張扶搖的讀書人。”
可以說,這樣的道化,是損一人,而利天下!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有餘,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今時今日之後,人世間的讀書人,頭頂上有了一把,懸著的利劍,稍有不慎,就會利劍加身。
至於,這一柄利劍,能夠懸多久,那就要看,天地眾生信仰意識集合體,對於浩然正氣的認同了。
當天地汙濁時,再怎麼浩然的正氣,也會消失殆儘!
大道輪回,又曾饒過誰呢?
張扶搖微微一笑,說道:“不急,再讓我看一眼,這大好的人世間。”
初時,隻是覺得這人世間繁華,此刻卻是覺得,這人世間不該如此。
儒家至聖先師,張扶搖最後看了這一眼,人世間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