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商震回頭瞅了一眼又把頭轉了回來接著走,現在他已經走的遠了,就已經看不到先前的殺敵現場,算了,彆說殺敵了,就是殺人現場。
如果換作原來還活蹦亂跳的他,他根本就沒必要殺死這四個攔路殺人的家夥。
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就是不開槍也完全可以收拾這四個家夥。
可這回不行,這回他是大病初愈。
用那個老道的話講,他一腳都進了閻羅殿卻又退了回來,現在傷是養好了,可是他已經沒有原來的體力了。
他現在很瘦,伸手摸一把都能感覺到自己肋骨硌了巴生的!自己仿佛又回來到了剛當兵的時候,自己又變成了那根細細的麻杆!
就這樣的體力讓他不開槍單挑四個窮凶極惡的悍匪?開玩笑!
他當兵打仗有十年了,殺鬼子自不必說,這個沒有心理負擔,說不定那還是給自己積陰德呢。
可是有的時候,可殺可不殺的卻也殺掉了,比如偽軍比如漢奸,比如這回碰到的這四個家夥。
大老笨跟自己說什麼“萬法皆空,因果不空”,也不知道自己這殺了本不該殺的人,以後會得個什麼果,或許這回自己僥幸沒死也算是度過了必還的一劫吧?
行走著的商震胡思亂想著,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他收回了紛亂的思緒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虛弱。
身體裡的內傷是好了,可是身體卻已經餓的沒肉了,走路走多一點都會冒虛汗,所以這也是他迫不得以用雷霆手段乾掉那四個家夥的原因。
他倒是把扛餓的本事練出來了,可是那是啥扛餓?
那是盤腿兒打坐在那坐著不動彈,在商震的理解裡,那也就是心臟跳的相當的慢喘氣兒也相當的慢,甚至連思維都停止了!
人想事兒也是耗費能量的,大老笨說,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照見空中無色,無眼耳鼻舌身意,無無色聲香味觸法。
那不就是把感官都停了嗎?
啥能量都不消耗,自然就餓的慢,可是這一動起來,就需要能量了。
偏偏商震現在身上除了這支盒子炮和還十多發子彈外,已是身無分文了。
出門在外,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接下來自己應當去找點吃的,商震心裡想著便接著在那條路上往前麵走。
沿著這條路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一個小村莊。
也就是幾十戶人家,茅簷低小,清一色的草房,也看不出誰家富裕的樣子。
到誰家要點兒吃的?商震心裡尋思著邊走邊四處眨摸。
村子裡倒是也有老百姓在外麵忙活著,可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沒有再看第二眼。
商震現在這身破破爛爛的,他自己都覺得那就是個要飯花子,或者說就是一個逃難的難民。
人的同情心也是有限的,自己都顧不上吃呢,誰又會管你?
說實在話,商震哪要過飯哪?
就這事兒,臉小的人乾不來!
可是所謂的個人的尊嚴,在饑餓麵前啥也不是!
饑餓的糾結著的商震不斷的開導自己,自己現在就是個麻杆兒,自己就是個病號兒,不就是張嘴要點兒吃的嗎?怎麼就張不開這張嘴?
女人為了能弄上一口吃的,能把自己都賣了呢?那自己個大老爺們兒又差啥?
彆說他這一番自我思想工作下來之後,還真的就鼓起了勇氣,往一家敞開的屋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