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也是開了貴族與庶民之中從事工業者親密接觸的先河。
扶蘇沒有回答。
扶蘇又隨意地道,“羽陽宮隻是一座老舊宮室,這些年時時修整改建,終歸是沒有這樣的規模。”
昌平君這樣待自己,扶蘇對此很是滿意。
下了幾盤棋,扶蘇抬頭望著四周。
昌平君捋捋他兩邊的胡須,“身在高位時,人人都想著能夠退居下來,與山水作伴。可等到失去權勢後,連一些花花草草都保不住了,哪裡還能夠安下心來。”
信主動對扶蘇道,“太子,由臣帶灌夫離開一會再回來吧。”
信走了,剩下的人也就隻有扶蘇、昌平君、去難三個。
這即是信覺得太子以後會比大王更出色的原因所在。
大家都能看得到,也能與之交往,但是繞來繞去,誰也不知道深潭底下是什麼。
臣下得人心,對君王來說是大忌。
扶蘇的臉最終是唰地陰沉下來。
兩人低頭默默下棋。
一個整天嚷嚷著要造反的人未必有人搭理,因為他沒有造反的能力。
雖然沒有成功,那是因為製度在上,但是扶蘇還是因此收獲了人心。
扶蘇認真地道,“倒也並非灌夫話多,實在是叔公的府邸,比我想的還要驚人。羽陽宮確實比不上昌平府。”
園子裡忽地靜悄悄的。
高啊!
“此人為我貼身護衛,什麼都好,就是長了一張嘴。”
當然,信最難忘的還是屬於太子明明知道自己是大王派遣過來的人,但是在那種情況下,他依舊為自己求情。
在這個時代,尊卑等級如此分明。
熊啟仰天哈哈大笑,“時間飛逝,我已經將要老去了,太子則是越發少年意氣,任性率真,真是教老夫羨慕。”
熊啟說著,忍不住將手裡的一把魚食全部給撒了出去,池塘裡的魚兒全部追了過來。
周遭的人都一路圍觀著扶蘇和熊啟的臉色,生怕兩個人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熊啟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額上的紋路恢複了平整。
打那以後,整個王宮裡再也沒有人敢說太子竟然和工匠為伍這樣的話。
隻是灌夫卻開始接連不斷地打著長長的噴嚏,這裡不僅僅有桃花,桃樹下還間隔地種著其他花樹。
divcass=”ntentadv”這樣濃重的花粉味道,就是扶蘇也覺得刺鼻。
沒有封君的太子,和權臣比起來終歸是差很多。
這樣的郎衛長能乾成什麼事情?
灌夫後知後覺看向扶蘇,“太子,我又說錯話了嗎?”
灌夫看著扶蘇,他覺得太子就是這是院子裡的深潭。
現在,昌平君就剩下他這個府邸,數千仆人,還有作為君侯的封地。
不管是早有預謀、忽地借題發揮還是僅僅因為一時不爽,這都是對昌平君的極大挑釁。
在其他貴族都對庶民的生死見之不怪,把屠戮下位者生命的事情當做喝茶飲水吃飯一樣自然時,扶蘇卻選擇了為那些郎衛求情。
“我覺得院子裡,可以栽種些柳樹,分去一些桃樹,再說了。滿院子都是桃花,難道不會看著厭惡嗎?”
熊啟笑道,“我有一處樓台,站在上麵觀望,完全是一片花海。我一向是站在樓台上眺望,也是極少來到花苑深處。”
花林是熊啟的後院。
這就好像是一個公主和乞丐為伍,其他的公主自然都會排斥與乞丐為伍的公主。
昌平君見到這一幕非常驚訝,隻有太子已經取得了身邊所有屬下的絕對忠心才能做到這樣。
“太子,羽陽宮裡也沒有這樣高的閣樓。”
大家都在琢磨扶蘇說著這兩句話的意思。
但是一個有能力造反的人,即便他沒有造反的心思,也一定會被殺死。
這就是為君。
隻講權勢,不講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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